花樓會（二六）

妍筎頓了一下，槿心的臉上已經恢復了安靜。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妍筎似乎在槿心的眼底，看見了一絲淡淡的輕藐似的。妍筎的臉上又紅了一下，可是她不能不繼續，咬咬牙，她說下去：「所以，假如你能夠離開，我想這對大家都比較好。」

槿心看著妍筎，清亮如水的一雙眼睛裡忽閃忽閃的。妍筎囁嚅著嘴唇，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將底下的話說完。

突然，槿心微笑了起來，很安靜，妍筎卻感覺到彷彿一面牆迎向自己倒了過來。她略往後躲了一下，手裡的咖啡杯子晃了一下，杯子裡的咖啡灑了出來。

「呀！」妍筎低低叫了一聲，慌忙把杯子放到桌子上，飛快抓起桌子上的紙巾，「真是晦氣！」妍筎一壁擦著裙子上的咖啡，一壁嘟噥著。

槿心安靜地看著妍筎，沒有什麼反應。

妍筎垂著眼皮，緊蹙了眉──雖說擦拭得很及時，終究淡青色頂經不起髒，一塊不大的淺淺褐色斑漬顯得有一點怵目驚心似的。當然，也或許是妍筎自己的心理作祟，才看那塊斑漬扎眼。看著那塊斑漬，妍筎不太清楚咖啡漬是否容易清洗掉，果然洗不掉的話，這一條裙子也就不能穿了。

妍筎嘆口氣，這條裙子她很喜歡，穿上身的效果也非常好。記得穿著這條裙子在穿衣鏡前轉過來轉過去的時候，寧笠淳的眼睛裡微微閃動著亮光。這之前，妍筎已經記不得有多久的時間了，不再看見寧笠淳看見自時，眼睛裡會發出熠熠的亮光了。

想到寧笠淳在自己身上飄過去近乎虛空的眼光，妍筎突然感覺身上一陣燥熱，拿著紙巾，賭氣似地在裙子上又下死勁擦拭了兩下，卻什麼用都沒有。（二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