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線到紐約…兒子喜歡這裡 卡車司機憂被驅逐

2023年夏初，來自河北唐山的李先生帶著妻子和兩個兒子「走線」抵達紐約。身為穆斯林的他直言，相比唐山「朝七晚八」的上學節奏，他們喜歡美國自由的教育環境 ；但今天20日就職總統的川普可能對無證客執行大規模驅逐；李先生很擔心，一旦自己工作出問題，會連累剛適應新學校的孩子們。

李先生從事長途卡車司機工作，每周都從新澤西州至加州洛杉磯跑往返。因該路線必須經過「紅州」德州(Texas)的檢查站，李先生擔心，一旦川普上任，自己可能會在路過紅州時因身分原因惹上麻煩。「我聽說之前有司機就被查過證件」，李先生表示，雖然自己目前有工卡(Work Permit)，「但川普上台後，他不管你有什麼證件，合不合法就看他怎麼說了」。

在川普勝選之後，已有新聞報導指出，對新移民的歧視已蔓延到校園中。李先生的孩子們目前還沒有經歷歧視事件，「但如果這樣的事情真的發生，我會非常非常失望」。對於李先生來說，美國是自由的燈塔，「我們不應該因為暫時的身分問題而受到歧視」。

李先生的兒子分別為十歲、八歲，離開中國時，大兒子剛上小學三年級，小兒子僅僅幼兒園畢業。在以嚴苛聞名的「衡水中學」的教育大省河北，李先生讀小學的大兒子每日學習時間也超過12個小時，課業繁重、日日上補習班。李先生其實並不贊成這種高壓的教育方式，常就補習班一事與妻子吵架；「但我妻子說，雖然家庭條件可能不如別人，但在學習培養上不能輸給別的小孩」，在教育內卷之下，李先生兒子班上的每個小孩都上補習班，「這個錢花出去，家長就安心」。

對於李先生來說，高壓教育還並不是最讓他擔心的。他回憶道，大兒子剛念二年級時，一日，突然對他說，「我們班裡面現在就有階級，老師管班長，班長管我們，這就是階級」。李先生對兒子的言論感到無比詫異，「他在我眼裡就是個小寶貝、是個兒童，他腦子裡不該出現階級這個詞」；過度早熟、過分世故，也讓李先生對兒子的教育方式有了隱隱的擔憂。

來到紐約之後，李先生的兩個兒子順利進入位於法拉盛的P.S.163就讀；因孩子們年齡小，適應能力強，一年多下來，「孩子們在生活上都沒問題」。李先生也認為，美國的教育環境更符合他的理想：在這裡，除課業外，孩子們的體育、手工技能也得到重視；哪怕在英語學習上還需要加強，但課後補習班下課時，也不過才下午四點。「現在是自由生長，小孩形成了自己的是非觀」，李先生表示，在這樣自由的環境下，只要家長能引導孩子們善良待人，他們就不會走彎路。

位於華埠的小學P.S.130校長方仲恩(Renny Fong)表示，全市公立學校教職工目前已接受政府培訓，學習在「非當地執法人員要求進入市公立學校設施、查看學生或學生紀錄」時，該如何應對。「我們能確定的是，家長都覺得孩子在學校裡比較安全」，方仲恩說。

李先生是穆斯林，在中國國內經歷不少個人信仰與國家政策間的衝突與摩擦；他表示，哪怕有一天真的被遣返，他也沒有退路了。「我們不是為了淘金，也不是投機」，李先生說，他依法工作報稅，「我們帶著孩子來的，就是想在這裡好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