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前總統杜特蒂被捕 悲情牌為女造勢

菲律賓前總統杜特蒂遭國際刑警組織押解到國際刑事法院受審。菲國兩大政治家族決裂，不僅影響內政，默默關注局勢發展的還有華府和北京。

菲律賓卡威迪國立大學政治系副教授黃美慧接受聯合報數位版專訪時分析，儘管官司纏身，但有川普前例在，現任副總統薩拉要扶正的機會不能說沒有，得看期中選舉結果，贏得參院多數就能避開彈劾，直取2028大位。

殘酷禁毒 如今授人以柄

杜特蒂11日上午在馬尼拉一下飛機就被捕，連夜由國際刑警組織用專機押解到荷蘭海牙，檢方證據是否足以起訴他，要到9月23日的聽證庭才會決定。女兒薩拉12日一早飛往海牙救父，在法院外抗議父親遭「綁架」，一切是政治迫害。

79歲的杜特蒂總統任內以及擔任達沃市長22年期間，自組私刑隊剷除吸毒者及毒販，官方統計有6,500人遇害，人權團體估3萬。國際刑事法院（ICC）盯上他，他索性2019年宣布菲律賓退出ICC。

繼任的馬可仕起初宣布不會配合ICC，現在因為與杜特蒂和薩拉失和，讓國際刑警組織派員將杜特蒂押往荷蘭受審。馬可仕辯稱菲國雖非ICC會員，卻是國際刑警組織成員，有義務協助辦案。

經濟學人報導，杜特蒂被捕同時反映ICC的優點與弱點。優點是，杜特蒂任內目無法紀，大開殺戒，現在可能被判重刑，對其他在位的領導人有殺雞儆猴作用。弱點是，杜特蒂被捕是因槓上馬可仕，兩大家族的鬥爭日益激化，馬可仕索性借刀殺人，預期反對勢力將群龍無首。

親美親中 兩派政治惡鬥

杜特蒂卸任時民調仍達7成，但菲國總統只能做1任，他犯下的致命錯誤就是沒有妥善安排接班人，最後只能讓女兒當馬可仕副手權宜結盟，這是菲律賓史上首度現任總統及所屬政黨沒推派總統候選人。

杜特蒂曾在老馬可仕政府任官，菲南為其大本營，他三度任達沃市長，現任市長賽巴斯坦是他的么子。馬可仕家族在菲北有厚實的基本盤。菲國正副總統是分開投票，馬可仕和薩拉搭檔參選，所向披靡。

馬可仕對薩拉並不放心，薩拉屬意的防長、外長，馬可仕不給，派她去當教育部長，等於架空。馬可仕陣營去年1月開始運作修憲廢除總統任期限制，杜特蒂家族驚覺事態不妙。薩拉去年7月宣布辭去教長職務，馬可仕削減薩拉隨扈人數，雙方正式撕破臉。

馬可仕家族帶出國的款項達100億美元，目前只追回40億，1大部分扣在美國手中。儘管推翻老馬可仕的行動，美國也有參與，馬可仕仍選擇親美，這和杜特蒂的親中路線有很大歧異。菲律賓也成為東南亞諸國中，唯一明確表態站隊美國的國家。搬走杜特蒂這塊大石頭，馬可仕政權可肆無忌憚倒向美國，充當抗中馬前卒。

期中選舉 成代理人戰爭

馬可仕和薩拉惡鬥，兩人民調支持率雙雙重挫。現在的焦點是5月期中選舉，屆時將改選所有眾議員、半數參議員及地方政府職位。參議院改選結果將決定薩拉的彈劾案能否通過，目前參議院24席中，馬可仕陣營占10席，杜特蒂陣營5席。眾院2月通過彈劾薩拉，罪名是涉貪及威脅暗殺總統，新參院將做出最終判決。

國際刑警組織7日取得拘捕令，杜特蒂8日赴香港，盛傳有人通風報信，他將一去不回。而選擇自投羅網，可能是杜特蒂打「悲情牌」的選戰策略，發揮最後剩餘價值，將自己和女兒塑造成遭馬可仕政治迫害，藉機動員支持者，打贏期中選舉。但反毒戰爭的受害者及其家屬勢必不肯善罷干休。馬可仕明明可以在國內審判杜特蒂，卻選擇讓國際刑事法院處理，也是不想讓杜特蒂家族藉機造勢。

薩拉力拼至少9席，參院不通過彈劾案，她就能競選下屆總統。馬可仕的如意算盤則是取得參院多數後推動修憲，廢除總統任期限制，讓自己可以再次參選。

黃美慧分析，期中選舉是兩大家族的代理人戰爭，也是2028總統大選前哨戰：馬可仕想繼續掌權，代父出征的薩拉要奪回政權，兩大家族只考慮自身利益，無論哪方勝出，菲國人民都是最大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