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裡的故事（二○）

老李圍著圍裙，出來倒垃圾。他看見米婭道：「你今天回來早？來，進來看我釣的魚，六條鯽魚、兩條鯧魚。」

老李掩不住豐收的喜悅，米婭說：「李伯伯，運氣不錯嘛！這魚被你做得香死了。」

老李說：「吃一塊吧？」米婭就從碗裡抓一塊，往嘴裡塞。老李從前在郵局上班，前兩年辦了退休，過上了閒散的日子。打太極拳和釣魚，是他數十年來的兩大嗜好。

老李說：「我看著你長大，你從小就喜歡吃我炸的燻魚。」

米婭說：「是啊，因為吃了李伯伯的燻魚，我才這麼聰明。」老李呵呵地笑起來，又遞給米婭一塊燻魚。

米婭嚼著燻魚準備回自己家時，母親提著大包小包回來了。米婭驚訝母親骨折的手，怎麼就不吊繃帶，還拎著重物。母親見她回家來了，滿臉喜悅，從包裡取出一包糖炒栗子道：「吃吧！」

米婭說：「媽，你骨折的手，不能把繃帶拆了。」

母親說：「誰與你說我骨折了？我不過擦傷了點皮。」

米婭「啊」一聲，朝隔壁老李擠擠眼。

5  

晚飯後，米婭對母親說：「我晚上要去愛瑪家。」

母親說：「你們在學校裡，見得還不夠嗎？」

米婭說：「我們兩個系，平時根本看不見人影。」

母親說：「哦，愛瑪很久沒來我們家了，什麼時候讓她來我們家坐坐。」

米婭說：「讀醫學院忙著呢！」母親想想也是，不吭聲了。

米婭從沒有與母親提起她家對面窗子裡的那個男人，就是醫學院的大衛老師。米婭不想說，也就是想保守她戀愛的祕密。米婭看看手機上的時鐘，已到晚上六點一刻。她趕緊去衛生間洗臉刷牙，對鏡化妝，然後在耳後根抹點香水。她沒再穿一身黑色，而是選擇了大紅毛衣和玫瑰紅呢大衣。褲子是黑色西褲，腳蹬一雙低跟黑色皮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