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夫案（五）

但是，穆光不無擔憂：那個時候，我就看不見了，啥也幹不成了、啥也沒有了。

楊青青，不如你跟我好了。穆光說：你跟了我，我就把眼珠給你。

楊青青看不見穆光說話的樣子，只能回想記憶中穆光的模樣，獐頭鼠目、賊眉鼠眼。她想像不出，那樣的眼睛怎麼會搭配自己的眼眶。

我的眼珠小、你的眼眶大，真要是裝上了，會不會一笑就掉下來了？穆光似乎猜到了楊青青的想法。

楊青青笑了，空空的眼眶濕了。

楊母起初不同意楊青青跟穆光走。私底下，楊母對穆光說：你家窮得叮噹響，青青跟了你|，活不成。

楊父也不同意：你帶著看病是花了錢，但是還得算彩禮錢。

楊母說：就是、就是。青青眼珠子破了，身子可沒破，還是個黃花閨女。

說得越發不靠譜，楊家嫂子忙不迭把楊父、楊母拉到一旁：帶出門這些天了，誰知道青青啥樣呢？依我看，穆光挺會疼人的，青青跟了他，不會吃虧。

就這樣，楊青青到了穆光的家。沒有彩禮、沒有婚禮、沒有打結婚證，無名無分、不明不白地生活在了一起。穆光在楊青青的生命中，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個男朋友。

楊青青和穆光很快就有了一個女兒。楊青青給女兒起名叫巧巧，巧巧是楊青青的眼睛，生活中的光。有了女兒，楊青青覺得自己心裡不盲了，忽然就亮堂了。

餵奶、換尿布、哄睡，楊青青都是一個人做，她還得摸索著去燒火做飯。自從跟了穆光，這些家務活原本就是她的。

青青還在坐月子呢。楊母看見楊青青磕碰得鼻青臉腫的樣子，心疼女兒和外孫女，把她倆接回了家。穆光也跟著住進了楊家。（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