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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歌詞

一九七六年夏季,我在農村「接受再教育」已超過一個春夏秋冬。總的感覺是勞累不算什麼,睡一個晚上次日又「生龍活虎」。

最大的問題是頭腦中極度空虛,似乎啥也沒有。中學學的皮毛東西、不感興趣,早已「歸還」老師。那時報刊電視都沒有,收音機價錢貴買不起,接受外來消息的唯一途徑,只有廣播喇叭。廣播的內容由公社廣播站安排,且有時間限制,不可能全天播音。令人不可思議的是,那時農村廣播絕大多數沒安避雷器,遇到閃電「炸雷」,廣播「哢嚓」或「刺啦」一響,就成「啞巴」了。

一天下午,場長從公社開會回來,他召集下鄉知青說:「剛參加了下鄉知青會議,上面要求你們活躍起來,不能成天死氣沉沉的。計畫七月在公社舉辦下鄉知青文藝匯演,主要形式為獨唱、小合唱和跳舞。我決定,六月十一日開始,你們收工可以提前半小時。六月的最後三天下午,你們不用出工,一心搞匯演排練。醜話說在前,匯演的時候如果看不到你們,工分全部扣回來,組長寫檢查。如果參加了並獲得公社獎勵,每人照記工分休息一天,叫會計到縣城賣肉給你們加中餐。如果買不到肉,我也沒辦法。」

農場十幾個知青,一小半「五音不全」,有幾個人從來沒跳過舞。唯一一個安慶市來的男生,會唱會跳也會吹竹笛,叫他策畫節目,他說有歌我會唱也能教大家跳舞,可要求不能套用社會上流傳的老歌,這我就不行了。

矛盾的「皮球」,顯然踢給我了。後來想了想在中學五年,我的作文一直是全年級「領頭羊」。高一到源潭公社雙峰大隊搞社會調查,我寫的一個相聲,在晚上幾個汽燈照耀下的舞台演出,當地農民和近百名學生掌聲一片,受到歡迎。現在我是插隊小組長,只能自己來寫歌詞了。

幾小時後,我寫了一首歌詞「知識青年情滿懷」,主要描寫我們不怕苦,有一種「求索」的精神。歌詞寫好後,沒有誰來修改和把關,場長是不管的。我曉得一點「多來米發索」,但對譜曲尤其是「五線譜」像是標準文盲。「逼上梁山」後,我只能到縣城母校求我的音樂老師幫忙。

老師姓曾,知道我在學校愛好文藝,還是校文藝小分隊吹竹笛伴奏的,對我印象很好。讀書時老師建議我說,吹竹笛年齡大了中氣跟不上,不如改學弦樂,老師的建議無疑正確。可到農村後,日復一日挑沙、插秧薅草和割稻等,沒有心思和力氣了;還有買樂器,哪裡有錢,誰來教我?

老師聽我說要譜曲,也愣了片刻,她說:「我也沒譜過曲,不過有辦法。」說著,老師在書櫃中好像找什麼。十幾分鐘後,老師找到一本譜曲書,連忙根據我的歌詞找現成的曲子,試了三五曲,聽了都不太理想。老師說,這首歌一定要體現你們下鄉知青「戰天鬥地」的那種豪情,同時「火氣」又不宜太剛烈,最好有點抒情的味道。後來找到一首將詞「套」進去,老師試唱非常好聽。

回到農場,大家很快學會新歌,於是就開始編舞、練習。七月的一個晚上,在公社土台上,我們按抽籤順序表演了。沒有樂隊,我們四男四女一邊唱一邊手舞足蹈,感覺還流暢。匯演結束後,場長讓我們玩了一天,我們進城看了一場電影,第二天,又繼續開始「面朝黃土背朝天」。

「知識青年情滿懷」這首歌,一次被領隊來挑沙的其他公社一位年輕人發現,他說:「我們那裡也有幾十名知青,你的歌好聽很有激情,我抄一份可以嗎?」我自然高興,回答說:「當然可以。」隨即,我遞給他一張白紙和一枝筆,這位年輕人在抄歌同時,還不斷樂孜孜「哼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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