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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普挺拜登參選到底 建議他「續毀滅美、讓中再次偉大」

巴黎奧運/2個孩子的媽 43歲澳洲女籃傳奇第5度披戰袍

大雨過後(中)

圖/薛慧瑩
圖/薛慧瑩

兩個街區以外那個嫩得像玫瑰花的女孩兒也有男朋友了,我看到過,一個腦袋上的毛髮留得很長,然後特意燙捲了蓬鬆堆在腦袋頂上,走一步晃一晃的小子,從玫瑰花家門口出來過,也進去過。還那麼小就被小崽子盯上了,去他媽的。小玫瑰的媽媽像是一朵夏洛特夫人(歐洲知名玫瑰品種),有時候像月光寶石(也是歐洲名品玫瑰),鬼才知道那個狐媚子用了多少錢,在她柔軟的身體上,不知道她買了多少衣服,遮蓋她多此一舉的胸和臀。完全沒必要。如果被我按住、壓住,我會讓她知道她糟踐了多少無謂的金錢。

我和兩個不知道哪裡來的窮垃圾,住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裡。我們從不講話,誰受不了廁所的臭氣,誰就胡亂打掃一下。有時候我實在躺得渾身都要散架了似的,我會大發慈悲,一點一點去除茅廁裡的那些污垢和腥臊,再在水龍頭下用滾燙的水一直沖刷我胸腔裡、下面的海綿體裡總是壅塞著的晦氣和醃漬。每一次我都把濃稠的尿液滋到浴房的廉價玻璃上,熱氣把我排泄物的味道蒸騰起來,散布在整個洗澡間裡,讓我每次都忍不住貪婪地吸進喉管,像是保存僅屬於我的幾樣東西,戀戀不捨地再回收進我的身體。

有時候,房東老婆,那個總想找機會、找茬兒,以此來表現自己前半生一分一釐攢錢的成果,比實際年齡老、永遠穿著幾十年前過時衣服的華裔老女人,藉口檢查電器,用她耷拉眼皮下的三角眼,窺探別的男人的床鋪、掃視爐頭,裝模作樣地拿著馬桶刷一邊惡狠狠地刷,一邊說她會扣掉多少錢做為清潔費。她主動打開她枯乾的大腿,我都不會看她一眼。

她的頭髮看起來味道很差,渾身透著陳舊的、衰老的、令人厭惡的一種味道,不需要聞,看都能看到的那種氣味。美麗的、乾淨的少女的腳趾頭都比她的大腿有魅力。她給夏洛特夫人刷鞋都不配,她大概只能當那個鮮嫩的女人腳下的地墊,只配舔乾淨女主人的紅色漆皮鞋底的灰塵或者泥沙。

我恨他們家所有的活物、房子,討厭他們家堆著破爛的後院,看不起被他們毫無章法亂搞的前庭,厭惡他們的臉、看看就令人毫無胃口的身材。早點毀滅吧,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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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車在房東家正門前閃著刺目的光線,房東的英文很爛,勉強可以應答。我聽到房東卑微的「哈哈哈」和過於殷勤的回答,和他老婆一樣蠢笨、小氣、貪婪,假裝過得富裕。他們去超市裡買一大堆打折菜,做一大桌看不清顏色和材料的菜,拍照發朋友圈,吃得滿臉油光,把一桌殘羹剩汁再小心地裝在盒子裡。他們請我去吃過一次。

就那麼一次,我必須聽他們講,如何從一房公寓搬到二房排屋,怎麼樣抓住市場的最低點,買到這個破破爛爛但是地下室有三個房間出租,樓上還分租給一個見誰都低著頭不理人,離過婚的矮冬瓜一般的中年女人的獨立別墅。他們得意的嘴臉像是買了個大莊園,沒見過世面的小市民。

我曾經住過真正的豪宅,把幾個名校畢業的女人幹得嗷嗷叫過,買過幾萬塊的手錶。我不屑於告訴這兩個可憐蟲,這個破房子還沒富人的車庫值錢,這種幾十年前窮人住過如今也是窮人住著的垃圾房,也只有他們才有臉炫耀。

我一口氣啃了幾個特價豬蹄,只啃幾口就扔掉,故意無辜地看著破抹布一樣的女人眼睛裡的心疼,和努力表現出大方的面皮快要打起來的樣子。我希望警察抓走這個面相猥瑣,但從沒機會發洩性慾的男人。他偷看我掛在牆上的女人的小眼睛裡,充滿了低級的本能,真惡心,他可以大方地看、公開看,像我在他面前故意打開動作片那樣坦然。就知道他不敢。

警察走了。沒帶走任何人。這群飯桶。

那個有些瘋癲的女人變成了一叢秋末的萱草,再也不像月光寶石了,更不像夏洛特夫人。如果被我滋潤幾次,還能恢復從前的妖嬈艷麗,也許不,鬼才在乎。我的身體燥熱起來,同時有種把夏洛特夫人嬌嫩的粉色花瓣揉挫磨碎的痛快。她不該那麼白皙端正,只能有錢人享用的樣子。如果她生的是乾巴瘦小、骨胳粗陋的女兒,像房東家那樣,如果滿臉青春痘、頭髮稀疏、五官潦草,或許不會被拋在一窩蕨草後面。聽說褲子還沒找到,當然。

女人呆呆地站在路口舉著牌子,看不清內容,無非是剛十三歲、有多可愛、所有人都愛她、為她心痛這種俗套。活著的時候,有人說過這樣的話嗎?人都死了,才跑過來假惺惺獻什麼愛心。幾個中年婦女圍著她,她們穿得過於鮮艷了,似乎買完了溫哥華所有色彩斑斕的衝鋒衣,好像有多熱愛戶外活動,盯著每一個路過的車子看,總算有正當理由看。以為舉著幾個紙板就能找到凶手,無知的女人們。

她們是絕經的、無人理睬的破抹布,偶爾帶來同樣閒極無聊的被誘導和哄騙出來的男人,分成三、五人一群地在山間小路上來回走,嘰嘰喳喳、說說笑笑,她們忘了是在尋找被掐死的女孩兒被扔掉的褲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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