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頻道

* 拖拉類別可自訂排序
恢復預設 確定
設定
快訊

法國國會決選日進行中 投票率創逾40年新高

洞庭湖決堤 中國官員對何時能封堵說法不一

疫後客源減… 露營爆倒閉潮 「能旅遊,誰還露營」

2022年露營爆火,熱門營地常常「一篷難求」。(新華社)
2022年露營爆火,熱門營地常常「一篷難求」。(新華社)

露營曾經是都市人逃離疫情封控、暫別焦慮的精神錨地,營地和露營裝備相關行業也迎來黃金年代。如今,露營生意變得艱難。旅遊出行便捷後,只到城市近郊露營變得有些雞肋,「花這錢還不如去旅遊」。

中國優化疫情管控措施已數月,旅遊市場報復性回春,國內的露營生意卻變得艱難。有報導指出,旅遊出行便捷後,越來越多民眾選擇拋棄或減少露營,改為出門旅遊,客源減少加上競爭加劇、資本入局等因素影響,疫情下曾刷爆朋友圈的露營市場,正經歷一輪殘酷洗牌。

●等無春天 行業慘遇寒潮

3月初,周旗(化名)經營了一年的露營地徹底倒閉。每日人物社報導,在周旗的印象裡,露營地最後的繁榮停留在了去年的十一,7天假期露營地共接待500餘位客人,他在二手平台租了四個帳篷,臨時雇用兩位清潔阿姨,連父母都來幫忙處理燒烤食材。附近面積更大的營地,生意更是火爆,「擠得像景區一樣,裝垃圾的編織袋都堆成了小山」。

去年十一過後,天氣轉涼,人流漸漸減少,只有聖誕和跨年夜,露營地才有些人氣,這在周旗的預料之中,但他沒有想到,客人並未隨春天一起歸來。這使得周旗連續小半年賺不到錢,只有關閉露營地。周圍七、八家露營地同樣慘淡。春暖花開之際,露營行業卻意外遭遇一股寒潮。

去年底,有同行在微信群中感慨「露營地越來越多,客人越來越少,明年生意怕是不好做嘍」。有人原價1600多元人民幣(約232.8美元)的帳篷只賣300元,稱「太累了,幹不動了」。在今年客流慘淡,不少營地主打價格戰攬客,「帳篷肯定是沒以前貴了,大家還都在免門票」。

周旗在微信群中看到的生態,正是露營行業的縮影——入局者正在飛速增加,出局者也層出不窮。為星谷營地投資3000萬元的創業者李海波(化名)如今也持悲觀態度,他預測,營地行業在2023年飆增到20萬家,但2024年預計只剩2萬家,「18萬家都要被淘汰」。

李興安(化名)就見證了身邊小範圍的露營地倒閉潮。2021年,距福建廈門半小時車程的海門島共五家露營地,如今只剩一家。

當競爭變得激烈,需求反而下降的時候,一些原有的根本問題就會暴露出來。比如「很多荒地其實是耕地或保護用地,不能做經營活動,那四家露營地都是因此被拆掉的」。而李興安自己也因為經營的問題,在3月初放棄了花六、七十萬元親手打造的60畝桉樹林露營地。

遊客到甘肅「房車露營」還能全家一起在戶外跳健身操。(新華社)
遊客到甘肅「房車露營」還能全家一起在戶外跳健身操。(新華社)

●紅利期短 賺熱錢不容易

周旗當初進入露營行業的原因十分簡單,「行業夠熱,做個生意賺點錢」。他是浙江溫州本地人,有一份收入尚可、固定雙休的國企工作,但在「搞錢」的浪潮下,投入露營做為副業,他在小河邊一片桃林裡,設計了純白色調的帳篷、桌椅,將自己的露營地定位為「景色清新、餐食精緻、環境優雅」。

2022年春天開業後,沒怎麼宣傳,周旗的露營地預約就排滿了,售價588元的3人烤肉餐常供不應求。周旗剛好趕上露營普及後的第一波紅利期。去年夏天,周末的營業額已固定在萬元以上。

浙江湖州的言櫻(化名),從2021年夏天進入露營行業,看到了這波紅利期的可怕。她在小鎮上打造1萬6000多平米的露營地,但想賺錢的人越來越多,她所在小鎮後來扎堆容納了三、四十家露營地。如今,不斷有露營地倒下。

報導指出,新冠疫情催化了國內的露營行業,資本也瞄準這個廣袤又紅火的市場。2022年4月,上市公司51信用卡成立51camp連鎖露營品牌,半年內在杭州及周邊城市運營了25家營地,簽約營地超過40個。但在李興安看來,51camp、大熱荒野等露營品牌走互聯網產品模式,前期不計成本開營地,占據市場份額,其中有一定程度的投資風險。

「露營畢竟是戶外活動,會有很多意外情況。」建造露營地前,李興安以產品經理的視角做了評估,去除天氣等影響因素,將有效營業天數精確到了281天。但他也沒有想到,2022年春天,持續兩個月的梅雨後,海門島又因疫情封閉了三個月,露營地只能關門。

露營地同質化,也是許多營地主面臨的一大難題,「刷刷小紅書,所有露營地都一樣漂亮,看多了就變成一樣無趣」,周旗想同中求異,開展釣魚活動,卻被村民看見幾番制止,「村民和客人吵,我和村民吵,最後只能是我跟客戶道歉又免單」。後來他在露營地增加圍爐煮茶項目,很快全網火爆,但入冬後生意清閒,收入驟減,讓他開始思考是否繼續投錢升級營地。

遊客在海拔2646米的陜西省商洛市洛南縣的草鏈嶺露營。(新華社)
遊客在海拔2646米的陜西省商洛市洛南縣的草鏈嶺露營。(新華社)

●朋友見面 紛改回咖啡館

就在周旗反覆糾結時,一波消費者已經率先拋棄了露營。

2022年春天,接到朋友的露營邀請,姜妍(化名)立刻從床上坐起來,「去哪?馬上出發嗎?」過去那些年,她從未對自然如此渴望,因為封控、核酸檢測總是突如其來,她被迫戒掉了室外活動。疫情緩和後,姜妍興奮地和朋友規畫了4月初在大運河公園的露營,大夥兒在花2000元準備了儀式感十足的帳篷,露營車、露營箱、露營桌椅裡,度過自由暢快的露營初體驗。

姜妍和朋友們因此一致認為自己愛上了露營,即使9月的烈日下,三個女孩用完了一瓶防曬霜也不覺得熱,「只想在陽光底下待著,哪怕什麼也不做」。但一年過後,新鮮感消散,姜妍和朋友紛紛放棄了露營,見面地點又恢復成火鍋店和咖啡館,而此前不惜成本買的露營箱等設備,都拿來堆放雜物,靜下心來想想,「出去露營,還挺累的」。

露營常是一家人聯絡感情的活動。(新華社)
露營常是一家人聯絡感情的活動。(新華社)

★拚體驗、服務、價格…  有差異化才有出路

退出露營地後,李興安加入了一家露營裝備公司,從產業上游的角度觀察,露營行業的用戶流失更加明顯,「前兩年一個產品貼上露營兩個字,不需要做任何付費推廣都能賣掉。今年在不斷出新品、做推廣的情況下,產品銷量都沒有去年高。比如一家公司去年月銷售額達到1000萬元,今年每個月花30萬元推廣費,也只能賣到三、四百萬元」。

「因為露營不是一個製造焦慮的行業,它不像大熱的醫美,可以利用容貌焦慮獲利,它的出現與普及,本質上還是因為人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有更多想嘗試的戶外活動」,李興安認為,如今消費者出遊便捷,比起近郊露營,很多人更願意出遠門或出國玩,熱度下降不可避免。

某種意義上,露營要想活過這個春天,必須卷得更狠。卷運營、卷體驗、卷服務、卷價格,什麼都要卷,卷出差異化。

比如,因應市場轉型,現在,李興安正在策畫一家新型態的露營地,那是一片占地1500平方米的空地,擁有270度海景,還有120畝的魚塘,可以做垂釣、漁排餐廳等。他挺期待地說,「這將是一個小社區,大家共同打造露營地」。浙江的言櫻正籌備邀樂隊演出,將音樂元素加入到露營地中。此外,她還在準備在錢塘江源頭再弄個新營地,主打自然風光的歸隱感。

周旗則始終沒有後悔關閉露營地。在國外讀人類學碩士時,他原有機會到非洲一年做研究,但因父母否定而放棄,「我懊悔的是,我明明見過曠野,卻只能安於軌道」。而現在,他真的被磨累了,「畢竟有本職工作,再把所有下班時間都撲在副業上,為了賺錢,最後一點自由也沒有了」。做露營地原本是周旗希望擺脫對父母的經濟依賴的一次探尋,他似乎又一次失敗了。

露營地並沒有成為周旗通往自由的鑰匙,他認為,風口過去,還有下一個副業目標在等著他。至於露營地留下的「遺產」,已經賣得差不多了,除了一堆電爐子和鐵絲網。「看來圍爐煮茶了,也過時了」。

疫情 微信 投資

上一則

中國首位染疫明星 「浪姐」金莎確診 工作人員證實

下一則

不舉辦發布會?中媒稱華為P70或依循「先鋒計畫」上市

超人氣

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