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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吃苦頭? 丁克族「後遺症」浮現

首批丁克族步入晚年,後遺症漸浮現,圖為兩名老人在一家療養院裡和治療犬互動。示意圖。(新華社)
首批丁克族步入晚年,後遺症漸浮現,圖為兩名老人在一家療養院裡和治療犬互動。示意圖。(新華社)

前言:受「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等傳統思想影響,中國丁克家庭一度不被人們所支持,如今30多年過去,有人悔不當初,有人依然堅定。關鍵仍在於,是否攢下足夠的錢,是否做好即使互相拖累也具備的灑脫,保障自己在晚年享受美好生活。

「第一批丁克夫妻現狀曝光」話題近日衝上微博熱搜,不少人驚覺,上世紀80年代,丁克第一次傳入中國,受到一些知識分子的追捧之後,那些中國首批丁克家庭不知不覺已步入晚年。在社會不斷前進中,丁克也從最初的社會奇觀發展成純屬個人的選擇,「養兒防老」等中國傳統觀念也隨之有了新詮釋。

概念本土化 也涵蓋未婚

第一批丁克夫妻話題衝上熱搜,源自一名視頻博主採訪了自己「奔六」的舅舅和舅媽,他們屬於國內最初幾批丁克家庭之一。新聞晨報報導,如今面對「選擇丁克是否後悔」的靈魂拷問,舅媽聲稱「不後悔,這是正確選擇」;而舅舅卻勸誡準備做丁克的年輕人:「該結婚就結婚,該要孩子還得要!」

只要愛,不要子女,也不要太多負擔,是丁克族的特徵之一。示意圖。(路透)
只要愛,不要子女,也不要太多負擔,是丁克族的特徵之一。示意圖。(路透)

丁克,是英語DINK(Dual Income No Kids縮寫)的譯音,亦即雙重收入,沒有小孩。中國著名社會學家李銀河提出,丁克的社會學正規術語就是「自願不育」,重點在於「自願」。這一概念於上世紀80年代傳入中國後發生了本土化轉變,已不限於已婚群體,也包括未婚人士。

根據不完全統計,中國在2021年時已有逾60萬丁克家庭,而2022年丁克人口進一步增長,已占到總人口約14%。那些在三、四十年前選擇不生育的初代丁克,如今都已邁入老年。無論年齡,所有關於丁克的討論都繞不過「後悔嗎?」「孤獨嗎?」以及「老了怎麼辦?」這幾個核心問題。

中國在2021年時已有逾60萬丁克夫妻,他們沒有子女,過著兩人世界的生活。示意圖...
中國在2021年時已有逾60萬丁克夫妻,他們沒有子女,過著兩人世界的生活。示意圖。(路透)

想要的卻沒有 才是殘缺

而在關於丁克的討論中,很大一部分觀點認為不生育的女性人生是不完整的。這讓人想到法國女作家西蒙·波娃晚年時的一段採訪。因為在青年時代決定和薩特維持開放式關係,波伏娃終身未婚且沒有生育。當被問及不曾生育的問題時,她是這樣說的:「因為我並不想要孩子,所以沒有經歷母性並不會使我殘缺…如果你想要什麼但卻沒有,你才是殘缺的。」

報導稱,這段言論已達到了當下年輕人熱中的網路用詞「NEXT LEVEL」(更高層次)所形容的境界。距離波伏娃發表這番言論半個多世紀後的今天,全世界的丁克數量也呈現出幾何式的上升。丁克現象的增多不利於個體繁衍,因此並不是一種值得提倡或者鼓吹的行為,但不可否認,這確實是社會進步帶來的產物。這種進步既體現在經濟上,也體現在思想上。

不少人認為,沒有子女的牽絆,花甲之年也能盡情享受愛情的自由。示意圖,新聞無關。(...
不少人認為,沒有子女的牽絆,花甲之年也能盡情享受愛情的自由。示意圖,新聞無關。(路透)

其中,丁克現象和女性實現經濟獨立的關係尤為密切。因為獲得了更大程度的獨立,女性如今在婚姻中獲得更多話語權,可以和丈夫一同決定是否生育。此外,社會觀念正變得更寬容,對於家庭施加的干涉更少。而隨著社會養老保障體系的健全,子女不再是「防老」的唯一保障。

良好的社交生活是丁克族晚年的一種精神寄託。示意圖。(路透)
良好的社交生活是丁克族晚年的一種精神寄託。示意圖。(路透)

自己就是一名「鐵丁」的上海大學文學院副教授呂永林認為,成為丁克最重要的一步是完成充分的內心準備,這總結為四點。一、明白孩子給父母帶來的最大歡樂和幸福是否是不可替代的;二、明白人生目的/生活方式和他人評價間的關係;三、清楚這輩子你要什麼;四、建立自己新的精神地圖,以此來奔赴當下和未來,應對一切不明事理的反對和阻撓。

喪偶失婚 最大難題孤寂

新聞晨報採訪了三對不同年齡的丁克家庭,從他們的獲得與失去中了解到,無論年齡,不止丁克,每個人都將直面這些人生的終極問題。

一對夫妻是否生育,最終也許只是一個骨灰盒的區別。報導指出,網友「籽石榴」的叔父是北京人,現已年過八旬。年輕時與另一半在異地生活,無兒無女過了大半輩子。前不久老伴去世,舉行完追悼會,尚未走出喪偶之慟的他更感悲從中來。

老來伴互相照顧,丁克夫妻也必須忍受莫名而來的寂寞感。示意圖。(路透)
老來伴互相照顧,丁克夫妻也必須忍受莫名而來的寂寞感。示意圖。(路透)

老伴的骨灰盒 放火葬場

他想到,因為沒有子女,也沒有找到意定監護人,親戚關係又早已疏離,自己死後很可能將無人掃墓也不會再有人續費,因此是否必須購買墓地成了一個問題;而由於尚未考慮好是否回京落葉歸根,即使購買墓地也無法確定買在哪座城市,以及是否要把太太的骨灰帶回北京和自己合葬。無奈之下,他先將骨灰盒放在火葬場保存一年,等自己安定下來後再做決定。

所謂的「安定下來」,指的是解決接下去在哪裡度過殘年的問題。他所在的城市社區養老機制相對落後,也就是說街道和居委都無力承擔照看一名獨居老人的責任。而考慮到高齡老人獨居的危險性,「籽石榴」的叔父自己也傾向於入住養老院。然而一名單身老人連入住養老院也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因為沒有法定監護人。

進養老院安居已成為不少丁克夫妻晚年的選擇。示意圖。(路透)
進養老院安居已成為不少丁克夫妻晚年的選擇。示意圖。(路透)

「籽石榴」介紹,叔父找過意定監護人,但其心目中的理想人選不願意承擔這一角色。最後,「籽石榴」和養老院商量由自己暫時擔任遠程監護人,但需要多繳納人民幣5000元(約692美元)應急押金。老人的晚年景況也讓「籽石榴」感嘆:「人生無非就是用不同路徑走向同一個終點的過程,永遠是獨自來,又一個人走。」 

養兒防老 觀念微妙轉變

德國人Edward(化名)是個57歲的「鐵丁」(鐵了心做丁克),他說,因為一直不喜歡孩子,所以完全沒想過要生育。10多年前,他遇到後來成為自己妻子的中國女人,他在兩人結婚前宣布「我不要孩子。」太太試圖和他理論,但是他覺得對方給出的生娃理由完全站不住腳,「如果她的理由足夠讓我信服,也許我會考慮改變主意,也許。」

「然而她說,自己想生孩子主要是為了她的父母。『他們這個年紀的老人都在抱外孫,如果他們沒有第三代,就會覺得很失落,也很丟人。』」Edward說,孩子難道是什麼保時捷跑車,用來滿足老人的虛榮心嗎?「因此你可以想像,我很堅決地說了『不』。」

在網上眾多反對丁克的言論中占主導的一條是:不生孩子是自私的表現,因為社會的進步離不開人類的繁衍。「我覺得正相反,」Edward說,「這個地球的負擔已經很重了,也許多一些我這種想法的人,對於環境對於氣候的發展反而是好事。」

對Edward來說,無論一對夫妻是不是進行生育,他們在老年時遇到的問題都是一樣的:你是居家養老還是進養老院?無論哪一個都需要錢。因此需要為老年做好的準備就是存足夠多的錢。

專家建議,丁克族在還沒退休時就要做好儲蓄、醫保、選擇養老機構的準備,保障晚年生活...
專家建議,丁克族在還沒退休時就要做好儲蓄、醫保、選擇養老機構的準備,保障晚年生活無憂。示意圖。(路透)

在中國人的傳統思維裡,「養兒防老」四個字不容爭辯。但Edward說,在西方,尤其是德國這樣的發達國家並沒有這種說法。「我的父母最終都是在養老院去世的,而他們可生了不止一個孩子。」他說,在一般德國人的思維裡,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老年負責。「如果一個人有辦法獨立維繫自己的老年生活,卻依賴他們的孩子為自己養老,這是一種很冒險的做法。」

Edward在上海生活了20年,他注意到「養兒防老」的觀念正在發生微妙的轉變。「我太太的父母那一輩人,通常都有四個以上兄弟姊妹。當父母生病或者因為年紀增長逐漸喪失生活自理能力的時候,孩子之間可以互相協同合作,分擔照顧老人的責任。」

但是到了他太太這一代,她成了家裡唯一的孩子,而且和父母並不生活在一個城市。「我很難想像,當他們將來行動不便的時候,我太太會回到老家,負擔起照顧他們的責任。」他說,「當然,她肯定會為他們支付一定的養老院費用,或者出錢請護理人員上門照顧。」

「這正在成為新一代中國人理解中的『養兒防老』,這個觀念隨著時代的不同正在發生有意思的轉變。」Edward說,但是在德國,養老這件事如同大多數的事情,看不出時間的流逝帶來的不同。「大多數人還是遵循存錢為自己付養老院費用的原則,這點從未改變過。」

離異的他 羨慕截肢病友

陳藍河(化名)和太太是高中同學,兩人大學畢業就結了婚,婚前彼此達成一致不要孩子。直到一切無可挽回的時候,他細細回想過去,發現其實太太一開始答應也許只是為了遷就自己。隨著時間的推移,爭吵便漸漸頻繁。如果太太多看馬路上抱娃的人手裡的孩子一眼,他就會覺得她是在用這種方式給自己施壓。但當時兩個人都確信時間會讓對方想法發生改變。

後來,他們跨入了「三字頭」。再後來,新冠病毒疫情來了。他的工作性質特殊,進入了固定地區後直到一階段的任務結束前都不能離開,因此一年中的大部分時間,他們分居兩地,就這樣過了三年。他以為眼不見心不煩,但太太已在暗中醞釀離婚。聽到太太提出離婚要求時,陳藍河沒有多挽留,「畢竟不是別的事兒,不能拖累人家,我可能已經拖累她太久了。」他說。

然而,就在兩人離婚不到一年後發生的一件事,改變了他「鐵丁」的理念。去年秋天,他在踢野球時骨折住院。「所以就說啊,人在住院的時候真就是最脆弱的時候。不僅僅是身體上的脆弱,你的意志也會跟著一起變薄弱。手術前一晚我哥們來看我,我沒忍住對他說,『如果手術裡發生點什麼,你給我帶個話給她,說我對不起她。』」那晚他躺在病床上,久久無法入睡。

第二天手術做完,陳藍河被推回病房。隔天就是周末,病房裡探視的人很多。「我第一次羨慕那些有娃的人,熱熱鬧鬧的,感覺他們床前有股人氣。」他說,「我左右兩邊床位的大哥都截肢了,照理說夠慘了吧?可不知怎麼的,我覺得他們比我幸福得多,因為他們有完整的家庭。」

從這次經歷之後,陳藍河想再婚生娃了,但和前妻已無法復婚,「之前互相傷害得太深了…。」

養老院 德國 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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