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讀書間

一九七七年，我家搬進紐約市皇后區的房子。一家庭式的，樓上有三間睡房，我夫婦使用主臥室，把兩個男孩安置在其餘較大的一間。那年女兒才三歲，我們把那間較小的刷成粉紅色，做女兒的房間。初時覺得剛好夠分配，但漸漸就發覺，自己沒有一個地方可以讀書看報。

曾想過在家中某個角落，放一張小書桌，作為自己的小天地，但總找不到適合的地方，後來卻突然有了新發展。

房子的暖氣系統原是燒油的，我擔心冬天下大雪時，燃油送貨困難，就改用煤氣。這一來，在土庫的儲油箱就被移走了。

原屋主把那個六尺半乘三尺半的油箱間，用木板完全封起來，造成一個小房間，外面走廊就看不見油箱。我把拆下來的木板，改造成書架，還夠地方可以放下一張皮椅（見圖），就變成一間沒有書桌的讀書間。

土庫與車房地面齊平，只比街道稍低，所以空氣流通，光線亦好。這個窄小空間與旁邊的三尺寛走廊併用，坐在裡面亦覺舒適，這張皮椅，我就坐了許多年。直至兒女長成，一個接著一個離家，兩間睡房變成空巢。

如今，寂靜的家中，晚上老妻總在兒子房間打電腦麻將，我則在女兒房間看間諜戰爭片，她不再抱怨小孩的吵鬧聲，我也不再嫌沒有屬於自己的天地。但是，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寧願回到從前，再坐在那張皮椅上讀書看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