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頻道

* 拖拉類別可自訂排序
恢復預設 確定
設定
快訊

62:51 台行政院憲法訴訟法覆議案 遭藍白封殺

詐騙最新手段:佯稱堵車費遲交

我那遙遠的月亮灣(上)

我第一次見到月亮灣是在八六年,那時它還不叫月亮灣,煙台人稱其為「小碼頭」,因經常有船隻停泊在那裡。它在東炮台西側,夾在一東一西兩座岬角之間,海水清澈見底,晶瑩的鵝卵石會讓你眼前一亮。一道約二十多米長的木石海堤,好像一道長長的破折號,靜靜地伸向大海。灣內幽靜冷清,幾乎沒什麼遊人,海潮退去後,丟下奇形怪狀的礁石,孤零零地佇立在海岸邊。海灣的形狀酷似一輪弦月,當時我並沒這麼聯想過。

八六年的暑假,我孤身一人從北京乘火車到煙台,去看姊姊,當然還有她的新家。那時姊姊一家剛剛從東北搬到煙台,一切都得從零開始。他們的公寓樓就建在離海邊不遠的校園內,站在陽台上眺望,就能看到翻捲起伏的海浪,聽到驚濤拍岸的海潮。

每天清晨,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我便悄悄地出門,去海邊看日出。海上日出可沒有想像的那麼容易看到,別說陰天下雨,就連多雲多霧都不行,常常是乘興而去,掃興而歸。不過我依然樂此不疲,大海的魅力就在於此,她讓你欲罷不能。

只有姊姊懂我的癡迷,她說,要不然咱們一起去吧,人多力量大。我一聽,忍不住笑了。轉念一想,姊姊言之有理,心誠則靈,烏雲迷霧也抵不過一顆虔誠的心。

次日天剛濛濛亮,姊姊就叫醒我,我們臉都顧不上洗就上路了。姊姊拉著我的手,沿著一條彎曲的小路,一直朝海邊走。我感覺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回到了家鄉,姊姊也是這樣拉著我的手,一起去山裡撿蘑菇,一起去野地裡扯豬食菜。那些苦中有樂的童年時光,離我們愈來愈遠了。

「到了!」姊姊說。我側耳傾聽,黑黢黢的海水嘩啦啦地湧上來,又嘩啦啦地退下去。一陣海風猛地吹過來,我們都禁不住打了個寒顫,黑暗中我感到姊姊的手是溫熱的。我們手牽手面朝大海,站了好久,姊姊沖我一笑,「真傻,來得太早了。」「不早,天邊都開始泛白了。」我指給她看。

海與天渾然一體,海面上微波蕩漾,像一塊抖動的灰色綢布,搖擺出層層皺褶。天際逐漸泛出白色,一道幽暗的陰影浮出地平線,一瞬間就把海和天分開了。那道陰影變得愈來愈明亮,迸射出橘黃色的光澤,天空也被映襯得清澈明朗起來。縷縷紅黃相間的光線交織在一起,猶如篝火堆上騰起的火焰,映紅了半邊天幕。在海天相接的地方,一圈弧形的紅光跳躍著露出水面,很快變成半個圓,冉冉升起,海面上像撒了一層金粉,閃耀著金色的光芒。

「哇,終於出來了!」我大聲喊著,緊緊抓住姊姊的手。「真是心誠則靈。」姊姊會心地笑了,她永遠都是這麼內向嫻靜。「快看,那是什麼,說不定是個更好看的地方。」姊姊說。「在哪兒?」「就在前面,你看到那一大片礁石了嗎?」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塊塊黑色礁石像雕塑一般佇立在海水裡。

我們不約而同地朝那個方向走去,沿著沙灘一直往北,走了很遠很遠,卻始終無法抵達。可它看上去明明近在咫尺啊,姊姊說,該不會是海市蜃樓吧。我也開始疑惑。

回到家,我向姊夫繪聲繪色地描述我們遇到的海市蜃樓--一片抵達不了的海礁。姊夫聽罷,哈哈大笑,「什麼海市蜃樓,那是小碼頭。從我們這邊海灘是過不去的,你得走大路啊。」我和姊姊面面相覷,然後忍俊不禁。原來並非條條道路通羅馬呀。

(上)

上一則

匈牙利台灣紀錄片影展登場 主題根源愛與關懷

下一則

我的英語老師Mr.Burger

超人氣

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