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邊的牛車

二十幾年前，我為了撰寫一本書，而在幾個月中連去金邊小住兩回。最難忘的是當地有一座古物市場，占地寬闊而且內容豐富，商品售價低廉，我買了幾樣紀念品回台灣，其中最珍愛的是一組牛車（見圖）。

當時在柬埔寨，牛車是使用普遍的交通工具，有些是一頭牛拉的，有的是兩牛並行合力拉車，大部分牛車用以載貨。我買到的這一組模型牛車則是載客專用，因為沒有貨運載台，車身部位狹窄且附有兩旁的護手，原物大概可供兩人同坐，兩個大大的車輪配置在車身兩側。

小牛車大約三十五公分長，型體不算大，以堅硬的木材製作，每個部位分別做好再拼裝完成，整體雕刻得十分精緻，打磨也用心，售價便宜得有如塑膠玩具，我可說一見傾心。

小牛車是新品，除了小牛車我還選了四個牛鈴。牛鈴是懸掛在牛脖子上的東西，同樣以木頭雕刻而成，每一個牛鈴發出的聲音都不相同，牛一行走便發出聲響，用以提醒旁人牛車來了。和小牛車不同的是，四個牛鈴都是使用很久的老東西，被牛的身體磨擦得充滿了歲月痕跡，也不知浸染了多少牛的汗水。或許賣家認為它們都是老舊之物，便宜得令人難以想像，他們不知道有些人愛的正是這樣具有年代及感情之物。

轉眼二十年過去了，我不知古物市場變了多少，如果依然存在，想必出售的內容也已大不相同，做工精緻耗時耗工的小牛車即使還有得買，可能售價早已翻上幾倍；而隨著牛車使用日少，老舊牛鈴可能也不容易再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