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菜刀上飛機

時光荏苒，轉眼間，離開上海赴美留學已三十餘載。許多往事已漸模糊，但離開虹橋機場，登上飛往紐約的班機那一幕，仍歷歷在目。

記得那天，我帶著裝滿衣物和禮物的大箱子，來到安檢口，與送行的親友揮別，興奮地踏上旅程。萬萬沒想到，在安檢口卻被攔下，背包被打開，一把大廚用菜刀赫然出現。我心頭一緊，儘管是冬末初春，卻也緊張得滿頭大汗。

那個年代，出國留學多是為了打工吃苦，鐵鍋、菜刀等是必備品。幸好，當時的安檢人員也理解這批窮學生的處境，取出菜刀，封好，交給中國國航空姐，囑咐我下飛機時領取。

抵達紐約機場，空姐笑著將封好的菜刀還給我。現在回想，若在今日，帶著菜刀上飛機，恐怕要被機場保安扣留了。

由於辦理護照和簽證耗費不少時日，抵美後，早已錯過開學時間，只能等到下個學期再入學。為了賺取學費，我開始了在大紐約曼哈頓中城街頭奔波的外賣生涯。相比今日的美團、Doordash等，紐約的外賣生意可謂是鼻祖。

我打工的中餐館名為「China Cafe」，位於中城四十二街的五大道和第六大道之間，中午時段生意興隆，顧客多是附近寫字樓的職員。

這份工作是靠在紐約的親戚幫忙才找到的。剛到紐約時，我曾去唐人街的職業介紹所數日，卻一無所獲。那天，我興沖沖地趕到四十二街的「China Cafe」，但來自台灣的王經理得知我剛從大陸來，便拒絕了我。我渴望得到這份工作，便懇求王經理給我一天試工的機會，若不能勝任，絕不收取任何報酬。

數日後，王經理笑瞇瞇地對我說：「小滕，你不像剛從大陸來的，倒像香港、台灣過來的，做事挺認真負責。」聽了這話，我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