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牙齒惹的禍

日前我發現舌尖痛，只要稍微吃酸一點的水果，或是含維他命C片都會痛，我以為是火氣大，所以一律停止喝咖啡和茶，誰知猛喝綠豆湯、菊花茶，甚至吃梨都不管用。兒子看了發現是潰瘍，要我盡快看醫生；家庭醫生知道我的症狀已經快三周了，她說若超過一個月，她就會建議必須做活體組織切片檢查（biopsy）。醫師要我先試擦她開的藥膏和漱口水，一周後再回診。

本來我還沒當一回事，這下緊張了，天天對著鏡子查看有無好轉，無奈絲毫不見起色。一周後，我再去看醫生，醫生說：「口腔因為會分泌唾液，不小心咬到舌頭也會自癒。妳的舌尖潰瘍已經拖了一個多月，應該做切片檢查。」我問怎麼打麻藥？她說：「大概是從舌根吧！」

以前聽說古人咬舌可以自盡，不免納悶，上網查資料，如果是舌癌，開刀必須全身麻醉，術後不便進食，還得插鼻胃管十天。星期天見到有個罹患喉癌久未聚會的教友，我伸出舌頭問她，起初有沒有像我這樣舌頭潰爛？她說有。兩害相權取其輕，我竟然突發奇想，得喉癌總比舌癌好，因為她得喉癌只用放射線療法，不需要開刀插鼻胃管。

醫生要我去耳鼻喉科做切片檢查，兒子趕緊幫我約了長島的醫生，女兒載著忐忑不安、準備任人宰割的我赴約，沒想到醫生一檢查，認為是我嚴重向內傾斜的兩顆下排門牙惹禍，叫我請牙醫幫我做牙套，睡覺時戴上，保護舌頭避免被刺傷。

古道熱腸的散步好友，累積多年夜裡磨牙必須戴牙套的經驗，次日就幫我買了可以自製的矽膠牙套，沒想到戴了兩天，雖然潰瘍仍在，疼痛卻不再。一周後複查，醫生覺得看起來好了一些，建議我白天不吃東西時也戴，保證潰瘍消失。

為了多聽取一個意見，我還是去看早已約好的耳鼻喉科醫生，他一看就斬釘截鐵地說：「不是舌癌，是被妳的門牙挫傷，快去請牙醫幫妳磨牙，並開始戴牙套。」

兩個醫生異口同聲的共識，不禁讓我如釋重負，彷彿從鬼門關回來。

只是我的下排門牙怎麼會闖禍呢？自從去年夏天我在人行道摔斷手臂後，醫生勸我該注射加強骨質密度針，據說它的作用是把身體部位富含的鈣調到骨頭，所以牙齒結構首當其衝，發生變異；過去我三度因為最後一顆大牙劇痛難忍，要求醫生立刻拔掉，醫生曾警告將來咬合出現問題，會造成牙齒參差不齊；近四十年前，醫生就說我有嚴重的牙周病，應該手術治療，我因怕痛嫌麻煩，置之不理，最近為了防止牙結石，又開始用口腔沖水器，本就脆弱的牙齦或因遭到衝擊，而造成牙齒略微挪動。

自認為避免牙痛，已經很注意牙齒保健，三餐後立刻刷牙、漱鹽水並使用牙線，餐間絕不吃零食，怎知還是難逃一劫，看來餘生變成無「齒」之徒前，都得戴牙套。最近我看到一個視頻，內容提到「人老了，苦日子才要開始。」老體日益衰殘，這是難以抗衡的自然規律，除了聽天由命，其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