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蘭漣漪（八）

「兩歲的時候，他要做醫生，四歲的時候要做機械工程師，六歲的時候決定獻身電腦科學。我們都大聲表示支持。但是，這一回，確實的，他腳踏實地向著一個虛擬的世界前進。大學，他選擇了梅森。每年我們都收到校長先生的信，在信中，校長先生感謝我們支持孩子選擇梅森，大學以擁有我們的兒子在學為榮。蘇珊，將來你們也會收到這樣的信函，捷妮一定會成為成績優異的好學生。」

蘇珊並沒有屈服，她皺著眉頭問道：「請問，你的母校是哪一所大學？」

傑夫誠實回答：「約翰‧霍普金斯大學本部以及國際關係研究所。」

蘇珊大為興奮：「所以你選擇了昂貴的私立名校。」

傑夫微笑：「事實上，是霍普金斯選擇了我，他們給我的獎學金最多。那時候，我才十八歲，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多錢，就答應了他們。念了四年本科、一年研究所，拿到學位考進國務院的時候二十三歲，當年就外放非洲薩伊。那已經是半個多世紀以前的事情了。您看，時間過得多快。」

蘇珊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馬爾特依然老神在在，瞇著眼睛喝礦泉水。捷妮一直專心聽傑夫說話，臉上掛著微笑。我從旁觀察，覺得傑夫對捷妮的支持自然而得體，並不過分。

「退休之後，你忙些什麼？」蘇珊問道。

「終於有了機會，親近土地，種植乳汁草，照顧帝王蝶，在捷妮指導下修剪樹籬。」傑夫歡聲大笑了。

四月份，捷妮的祖母請她的學生開著一輛小卡車，接走了捷妮、六盆君子蘭和一株曇花。（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