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為遇見阿湯（五）

公車改道已N久，西西的App可能從未更新。她解釋平常不太出門。

「現在不是鯨魚的季節啊？」大為想像西西坐上賞鯨船，海風吹來，捲走她如葉片飄揚。

西西搖頭點開手機，畫面顯示「伊予山作特展」，極淡的粉彩描繪各種超現實圖案。她講的鯨魚是其中最大的橫幅作品，優游橫在天空，底下的沙灘坐著一個男孩仰望。

「原來妳是要去博物館啊！這樣好了，我們讓妳搭便車。」大為一派阿莎力，阿湯更正：「便車說法有失精確，回家並不順路。」

大為惡狠狠瞪阿湯：「兄弟，你常常講話不怎麼討人喜歡。」

沒想到阿湯和西西同時認真回答：「不討人喜歡OK啊。」

畫展今日免費，參觀者非常多。看到西西將被人群淹沒，大為急急叫住她：「喂，等我們一起進去，我們也想看。」

「不是『我們』，我沒有。」

雖然阿湯繼續不討喜，大為當沒聽到，反正往前走，他照樣跟來。不過入場後，阿湯卻看得非常專心，眼光精確掃描所有畫素。西西的鑑賞又不同，她在作品前站立良久，大部分時間卻雙眼微閉。

一個小孩突然大哭起來，揮手踢腳幾乎把娃娃車弄翻。母親安撫無效，困窘要推他離開。西西蹲下身握住孩童的手，刺耳的尖叫聲停了下來，室內所有人吁出一口長氣。

「謝謝！」母親看著西西滿臉感激，「妳一定很特別，他每次發脾氣，都會鬧非常久，即使輔導和治療師都沒辦法。」

「他也很特別，事情會慢慢好起來的。」西西輕聲回答。

回家路上，大為忍不住問西西怎麼做到，西西表示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