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兵再臨紐約影展 紀錄片揭勞工困境 嗆中國「不在乎封殺」

第62屆紐約電影節(NYFF)正於曼哈頓林肯中心電影協會(FLC)舉辦，入圍影片有大量來自亞洲，當中包括記錄中國鄉鎮勞工生活的紀錄片「青春」；導演王兵則連續兩年到場，對海外觀眾表示自己不懼中國官方封殺，因相信紀錄片是時代的見證。

本次王兵的入圍作品為「青春」三部曲中的「苦」和「歸」，首部「春」則在去年NYFF中展映。該系列記錄了浙江織裡鎮的青年勞工生活，拍攝於2014年至2019年。鏡頭下，平均年齡20餘歲的勞工在童裝生產重鎮中相處、相愛和相離，也一同遭遇了欠薪、壓榨等問題。

NYFF表示，「苦」展現了中國經濟擴張背景下，依靠微薄工資艱難生存人群的寫照，也凸顯了工人和資本間不信任且日益激化的關係。王兵在9月29日的座談時表示，與「春」中包含浪漫主義色彩不同，「苦」是在深入當地後，對社會、文化和製造業生態的觀察。

與「春」紀錄生活場景不同，「苦」捕捉了勞工在謀生之餘，還須面對沒有權利保障的工作環境。影片中，青年們經歷了老闆拒付工資、廠主卷錢跑路和供應商遭毆打等事件，不僅影響生活，也讓尊嚴無存。影片中一位受訪者說，「你沒有權利，那錢又有什麼用？」同時，還有2011年織裡暴動的親歷者，講述警察監禁等暴行。當年，民眾因稅費過高發起系列示威。

儘管「青春」入圍多個國際影展，但王兵的作品幾乎從未在中國上映。三個月前，他的所有作品被評分網站「豆瓣」下架，原因被指為攜「青春」出國參賽。56歲的他表示，自己「不太關心這些問題」，雖然確實「帶來一些限制」，但目前影響有限。他還以「苦」為例，指中國生活中「處處充滿政治」。目前，他住在巴黎。

雖然「青春」全長近10小時，王兵此前還拍攝過九小時長的「鐵西區」，記錄中國東北工業區的衰落。他還通過「和鳳鳴」、「夾邊溝」及「死靈魂」聚焦1950年代的反右運動，或以「無名者」及「三姊妹」講述極端貧困。

他說，「自從電影製作誕生以來，我認為這就是我想回到的事情，回到我們為什麼拍電影的起源，那就是記錄和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