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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人豪車大亨 從叱吒風雲到靠人救濟 只因...

1987年,林青霞還趕來參加了Stutz的新車發佈會。(受訪人提供)
1987年,林青霞還趕來參加了Stutz的新車發佈會。(受訪人提供)

坐擁半個城市的地產巨頭,曾在商業帝國中叱吒風雲,如今卻租房居住生活;曾掌舵頂級汽車公司,與名流政要談笑風生,到如今生活自理困難,鮮有朋友;這種人生的起伏,每一點都讓一般人難以想像。但這一切卻真真切切地發生在了一個人身上——這就是劉樹義(Warren S. Liu)的人生故事。

涉足地產初創商業帝國

1971年, 劉樹義從台灣赴美留學。他在芝加哥攻讀土木工程專業,畢業後在洛杉磯的一家公司找到了一份土木工程師的工作。

但這一份看起來相當不錯的工作並沒能滿足劉樹義,在美國站穩腳跟後,他很快開始嘗試涉足商業地產投資。當時他從多單元公寓投資起步開始,借助自己過人的才智不斷擴張投資組合,之後又鎖定不良資產收購,再做到後來的土地開發,就這樣一步步在地產領域建立起了自己的商業帝國。

在32歲時,劉樹義已擁有好萊塢日落大道上著名的美國無線電公司大樓( Radio Corporation of America)——這裡是包括「貓王」在內一眾好萊塢頂流明星經常光顧的地方,就連奧斯卡(Oscar)的主辦方也曾租用這裡的辦公室。

32歲時的劉樹義已擁有好萊塢日落大道上著名的美國無線電公司大樓。(受訪人提供)
32歲時的劉樹義已擁有好萊塢日落大道上著名的美國無線電公司大樓。(受訪人提供)

劉樹義說:「雖然我很早就考取了地產經紀從業執照,但我從來沒用它賺過一分錢佣金。我心裡一直都認為我是做大生意的人。」

坐擁豪車品牌走上人生巔峰

1982年,事業巔峰的劉樹義做出了他人生中又一個驚人舉動——他買下了美國歷史悠久的豪華汽車品牌Stutz,這是一個曾經擁有著輝煌成就,在當時一度被稱為美國「國寶級」汽車的品牌。劉樹義說:「就像女孩子喜歡買香奈兒買衣服,男人就是愛買車,而我的想法就是想把汽車公司買下來。」

Stutz汽車公司的工廠當時在義大利和法國的交界處,車廠有200多名員工,每一輛車的製作時長超過1800個小時,均由純手工打造。劉樹義回憶,「那時候一輛福特野馬賣3100美元,法拉利的售價是2萬1000美元,勞斯萊斯也就2萬到3萬美元左右,但Stutz最貴的車在那個時候高達55萬美元。當時我們的客戶只有沙特阿拉伯國王、蘇丹皇室、明星和超級富豪這樣的人。1987年,林青霞還趕來參加了Stutz新車發佈會。」

劉樹義(中)當年從台灣赴美留學前曾作為學生代表獲領導人接見。(受訪人提供)
劉樹義(中)當年從台灣赴美留學前曾作為學生代表獲領導人接見。(受訪人提供)

「因為擁有這個汽車品牌,在當時給我帶來了很多社交資源上的方便,我不斷在和政要、富豪們打交道,也幫我促成了很多生意。」買下Stutz後,劉樹義立刻在比佛利和好萊塢聲名大噪。 劉樹義那時住在比佛利山,生活奢華,每日出行都要換一輛車開。 

人生劇變 遭遇轉折

1995年,一個普通的年份,對於劉樹義來說,這一年卻是他整個命運的轉折點。 「地產市場突然崩潰,給我的事業造成了重創。」劉樹義回憶說。就在同年,堅持了五年的專利官司敗訴、項目夭折、婚姻破裂、親人離世,一系列悲劇接踵而至。

根據「加州公共政策研究院」(Public Policy Institute of California)資料,全美房地產市場90年代遇冷,在經歷1989年的房市高峰期後,從1990年開始進入衰退期,90年代末相比1989年的高峰期時,房價中位數下跌約7%。大洛杉磯地區的房價,直到2002年(耗時13年),才恢復到1989年的水平。

劉樹義說,本來依靠自己的地產事業養著Stutz汽車公司,但90年代中期房地產生意崩潰之後也就沒有了經費。 「房地產崩潰期間,我被徹底拖垮。當時100萬的資產只能賣到十幾萬,再加上高達20%的利息、交不起產業稅,很多項目被擱置。」劉樹義也因此被迫從他的比佛利豪宅中搬了出來。

「我的太太人非常好,但我的生意從突然天上掉到地下,我怎麼捨得看著她和我一起受苦?所以我算是忍痛『逼迫』她離開了我。」劉樹義難掩傷心,「生意不好了,自然就不想跟人來往。當時還聽到身邊有人說『好好的國寶汽車品牌,被一個中國人搞成這樣』,我聽了這些話傷心落淚, 但我手上已經沒有資金,實在無力回天。」

而這一切打擊當中,最讓劉樹義難以承受的還是母親的離世。 「1995年,我的母親過世,讓我對做生意徹底失去了興趣。想到我母親健在的時候我沒有珍惜,終日追求金錢,現在母親走了,夢醒了,我追悔莫及。」劉樹義說,那時候他才意識到,母親才是他最好的財富。

疾病纏身 租房生活 靠人救濟

命運似乎一直在和劉樹義開玩笑。從人生巔峰上突然掉下,疾病又找上了他。如今78歲的劉樹義,患有嚴重的帕金森症(Parkinson),甚至連走路都不能保持平衡。他說,「這些年我一直在與病魔鬥爭。每天早晨醒來就開始吃藥,如果我有兩三天不吃藥,可能真的就撐不過去。現在我每天必須逼著自己走路,如果我不活動,身體就會變得非常僵硬,連自己穿衣都做不到。現在的生活很辛苦,就像活在地獄裡一樣。」

劉樹義現在住在租住的房子裡,所幸平時的生活還有家人給予一些補貼。他說,他非常懊悔,直到後來才感悟到所謂家庭美滿、兒孫繞膝,才是真正應該去追求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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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樹義還保留著當年掛在自己公司大樓的框裱相片。(受訪人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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