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日報：限制越來越多 西方學者研究中國越來越難

美媒報導，在中國領導人習近平不斷強化政治控制，導致獲取常規資訊的管道都受到了限制，連公開課題的研究也遭到壓制，這讓西方學者專家在研究中國時，面臨越來越多的限制和障礙。

華爾街日報報導並直指，一些外國研究人員表示，考慮到他們個人，以及任何與他們交談的中國人事後面臨的安全風險，他們根本不敢去中國。

報導指出，從城市發展到宗教信仰，全球研究中國的各領域學者們都表示，他們在工作中遇到了越來越多的障礙，雖有一些障礙來自本國的反中情緒，但許多障礙是由中國政府設置的。

這則報導說，在習近平不斷強化政治控制下，中國人與外國人之間的互動受到國家日益嚴密的監控，阻礙了思想的交流。這些障礙，導致一些中國問題學者改變了自己的研究領域，或者重拾毛澤東時代發展起來的研究方法。而毛澤東時代的中國，基本上與世隔絕。

報導指出，自2012年習近平上台以來，研究中國問題的西方學者處境不斷惡化，但在COVID-19疫情期間變得更糟。當時，中國關閉國門，導致外國學者無法進行實地研究，而許多中國學者也無法出國。中國大學甚至還控制著視訊會議平台上的跨國對話。

2023年初中國重新開放跨國往來後，已有越來越多的外國學者回到中國。但有些外國學者表示，他們在進出中國時遇到了困難，一些移民官員會攔下他們盤問研究情況，耽擱幾個小時的時間。

還有一些外國研究人員表示，考慮到他們個人以及任何與他們交談的中國人面臨的安全風險，他們根本不敢去中國。這些學者列舉了中國近年來以「國家安全」為由拘留外國公民的事件，以及一些在日本工作的中國學者失蹤的例子。

根據多名返回中國的學者指出，他們發現中國的情況比以前更糟糕。例如，社會科學家和歷史學家發現，他們更難進行面對面採訪、檔案研究以及其他傳統上必須依賴的實地調查。

紐約市立大學研究性別和法律問題的副教授李柯說，先前在中國的訪問行程中，她能直接與當地法官交談，有時甚至還能溜進法庭旁聽審判，現在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報導指出，一些中國研究人員已停止與外國研究人員共享數據，以免違反數據安全法規，這使得合作過程複雜化。一名北京某頂尖大學的教授表示，措辭寬泛的數據安全法規帶來的不確定性「引發了焦慮和緊張」。

總部位在紐約的非營利組織「美國學術團體理事會」（American Council of Learned Societies）2023年發表報告，在訪談10幾名北美中國研究學者後發現，其中幾名因為「面臨的障礙」，徹底改變了研究領域。

這項報告的作者之一、加州大學爾灣分校中國歷史副教授包愛梅（Emily Baum）表示，她原計劃2020年訪問中國，研究「傳統算命習俗是如何演變」並一直流行。但由於中國對疫情的國境管控及宗教敏感性的增加，她放棄了相關計劃。

包愛梅說，她完全不再有信心能再找到很多材料了，這讓她轉而研究「針灸在美國的現狀」。

在上述限制下，一些研究人員正在從過去尋找變通辦法。一種方法是研究中共統治之前的時期；另一種方法是重拾毛澤東時代的研究技術，例如對黨內文件、官方媒體報導和其他材料的文本分析。

也有學者轉而運用現代技術。研究威權國家城市發展的美國人類學家芮斯特瑞波（Lauren Restrepo）表示，鑑於自身研究的敏感性，她可能無法返回中國。她的研究領域，是分析中國當局如何利用城市規劃，控制新疆維吾爾族和其他穆斯林社區。

根據報導，芮斯特瑞波現在依靠的是查看衛星影像、政府文件、新聞和社交媒體等來源進行研究。她形容，「這是一種絕望之舉」，只能盡力而為。

另一些學者表示，他們在中國仍能展開有用的實地考察，方法是「避開敏感話題」，並依靠多年甚至幾十年來建立的當地人脈。但對於經驗和資金較少的初級學者和博士生來說，前景更加黯淡。

疫情期間，赴中國留學的美國學生人數急劇下降，且疫情後並未出現明顯回升，這引發了人們對中國問題專業看法的長遠未來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