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客談／美國底層華人勞工也開始「捲」起來

疫情過後，有數以萬計的走線客由中國進入美國，他們原以為在美國可以通過苦力，至少可以摸到美國夢的邊角，卻不曾想在異國他鄉，他們也做著和他們的「老表」一樣的工作：按摩、送快遞、電子維修，還成為了第一批被「捲」進去的底層勞工。

從表面上來看，這離不開僧多粥少的大環境，而不諳英語也缺乏足夠高精尖技能的他們，隨著更多走線大軍的加入，也只能在族裔飛地裡，在一份又一份的或骯髒 (Dirty)、或危險 (Dangerous) 、或艱苦的(Difficult)的「3D」工作間打滾，也只能通過不斷地壓價，來獲得更多的工作與訂單機會。

但從更深的層面來說，或許第一批被捲進去的，永遠都是底層的勞工。拿按摩行業來說，按摩店和按摩店之間，由於無需付按摩員基本工資，而是按照客人提成和小費來招人，他們之間不需要相互惡性競爭，卻可以招更多的人，使得客人有更好的按摩體驗與更少的等待時間，然而按摩員的工資，卻都要比以往少上1、2000元。

再拿快遞司機來說，Temu、Shein的包裹源源不斷從中國進入美國，養活了許多在下游負責「最後一英里」的華人初創物流公司，由於這些中國跨境電商所帶來的蛋糕很大，這些物流企業之間，還不需要相互拚刺刀，靠廝殺得見血來拿到貨單，然而他們下面的華人司機車隊卻又開始「捲」起來，紛紛靠壓價和長時間的送快遞來拿到更多的貨單。

這讓人想起當年在中國，送外賣號稱能「月入過萬」，「送快遞一天能賺200美元」這一句美國版本的口號，也使得許多華人勞工到了北美也前赴後繼。然而也正如中國「外賣員月入過萬」只是初創平台的特殊存在，愈來愈多的走線勞工的美國夢，也正在變成虛幻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