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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故事/節慶餐桌上的主角「蔓越莓」 乾柴火雞肉救星

蔓越莓是感恩節和聖誕節,美國兩大節慶的重要食材。(美聯社)
蔓越莓是感恩節和聖誕節,美國兩大節慶的重要食材。(美聯社)

在美國唸書的第一年,一位老師在感恩節的前一星期,邀請我們這群國際學生到她家享用傳統的火雞大餐。雖然當天並不是感恩節,我們師生邊吃邊笑、和樂融融,絲毫不減過節氣氛。那頓火雞大餐是我生平的第一個感恩節大餐,出乎意料地,最讓我印象深刻的並不是主菜烤火雞,而是火雞肉的沾醬,蔓越莓醬(Cranberry sauce)。它那微酸微甜的果醬口味,在我的舌尖上輕盈舞動,不僅為火雞肉增添許多滋味,同時滿足了我的味蕾。

美國兩大節慶餐桌上的蔓越莓醬。蔓越莓也可搭配鬆餅食用。(圖為作者提供)
美國兩大節慶餐桌上的蔓越莓醬。蔓越莓也可搭配鬆餅食用。(圖為作者提供)

蔓越莓醬,不僅是搭配火雞肉的醬料,同時可用來塗麵包,鬆餅或是貝果 。(美聯社)
蔓越莓醬,不僅是搭配火雞肉的醬料,同時可用來塗麵包,鬆餅或是貝果 。(美聯社)

節慶餐桌上必備食材

接著,我在聖誕節餐桌上,再度體驗蔓越莓的迷人口味,同時了解到,蔓越莓是美國感恩節和聖誕節的重要食材;蔓越莓也在美國建國歷史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根據史密森尼雜誌 (Smithsonian Magazine) 的報導,美國兩大節慶餐桌上的應景食材蔓越莓,其實是美洲原住民的主食之一。歐洲移民入遷美國後,原住民教導移民如何食用與貯存蔓越莓,幫助移民度過嚴寒的冬季。這項原生食材,在美國建國歷史扮演舉足輕重的角色。

蔓越莓博物館展示收成工具。(圖為作者提供)
蔓越莓博物館展示收成工具。(圖為作者提供)

訪長灘蔓越莓博物館

一年夏天,我與家人到華盛頓州的長灘市 (Long Beach WA) 旅遊。度假期間,意外地發現蔓越莓博物館(Cranberry Museum)。隨即連想起餐桌上蔓越莓醬的誘人口味。接著,我們一家人情不自禁地走進博物館。

蔓越莓博物館內的展示區並不大,就在我略感失望的同時,我看見了各項有關種植蔓越莓的舊照片,還有昔日所使用的收成工具。館內的陳列解說簡潔詳盡,讓我們對蔓越莓的生長過程有了清楚的概念。我們學習到,蔓越莓的收成方式有兩種:乾收 (Dry Harvesting) 和水收 (Wet Harvesting)。乾收的蔓越莓提供新鮮水果使用,出售月份只限於10月至12月期間;可想而知,這些新鮮的蔓越莓,最主要的任務正是供應美國兩大節慶大餐。水收的蔓越莓則用來製成果醬、果汁和乾果食品,為消費者提供全年度的食品供應。

蔓越莓田區附有解說標示。蔓越莓花像似流星花。(圖為作者提供)
蔓越莓田區附有解說標示。蔓越莓花像似流星花。(圖為作者提供)

華盛頓州長灘市的蔓越莓博物館內,井字型的蔓越莓種植區。(圖為作者提供)
華盛頓州長灘市的蔓越莓博物館內,井字型的蔓越莓種植區。(圖為作者提供)

甜美的粉紅蔓越莓花田

就在我閱讀陳列說明時,博物館義工奶奶忽然對我說,一定得到館外的沼澤田區參觀,她說,現在正是蔓越莓開花期,粉紅色的蔓越莓花是世界上最甜美的花朵。聽她這麼一說,我們隨即開門向田區邁步而去。就在關門之前,我聽見義工奶奶高聲喊著,「要注意蜜蜂」。

我們全家人像一群頑皮的孩子,連跑帶跳地向野外參觀區直奔而去,深恐錯過蜜蜂授粉的重頭戲。

還沒抵達蔓越莓種植區,就先聽見了嗡嗡響聲。我們很小心地順著田區小徑而行,同時盡量避開嗡嗡作響的區域。置身於井字形的田裡,我抬頭向四周眺望,方型的蔓越莓田像極了巨大的方型豆腐。

隨後,我低頭尋找綻放的蔓越莓花,發現蔓越莓種植在低窪的田地裡,低窪的種植區正適用於灌水收成,我才明白為什麼蔓越莓種植區又稱為沼澤田區。接著,我看見了一群綠意盎然的枝葉,擠滿了小巧玲瓏的花朵,淡白淡粉的花瓣,由外往上綻放,像極了流星花。這群盛開的小花,為種植區帶來許多閃爍的生機,尤其看見蜜蜂們嗡嗡作響地飛來飛去,讓我更加期待秋收的景況。

從野產轉型為商業生產

蔓越莓不僅含有豐富的維生素C,同時是低卡高纖的健康食品,為原住民提供重要的營養元素。

美洲原住民採取野生的蔓越莓,做成果醬食用。同時,將蔓越莓製造成乾果狀食品,大量貯存以供冬季食用。

19世紀前,蔓越莓是野生野長的天然食品。1820年期間,一位名叫亨利霍爾 (Henry Hall) 的獨立戰爭榮民,研發出人工栽培蔓越莓的方式,從此改寫蔓越莓的野生故事。

霍爾開始在麻州購地,大量種植蔓越莓。接著,1885年,美國西北岸出現了第一個人工種植蔓越莓的產業。來自麻州的麥克法蘭 (Charles Mcfarlin) 在俄勒岡州庫斯郡,開闢了蔓越莓種植區。另一位麻州居民查博特(Anthony Chabot),則在華盛頓州的長灘半島購地,興建人工種植蔓越莓的產業。今日,美國著名的蔓越莓生產地包括,麻州、威斯康新州、新澤西州、俄勒岡州和華盛頓州。

華盛頓州長灘半島位於哥倫比亞河北岸,濱臨太平洋,當地的原住民為奇努克族人(Chinook)。這裡向來是奇努克族人收成與交易野生蔓越莓的區域,自從長灘半島出現蔓越莓種植區後,野生蔓越莓不再獨占鰲頭。1915年,華盛頓州首次進行人工種植蔓越莓的收成。

設立研究站 改善灌溉

1923年,華盛頓州大學的一名學生克勞利 (Daniel Crowley) 在長灘市建立了一所蔓越莓研究站,以協助農民生產蔓越莓。

克勞利對當地蔓越莓種植的貢獻,包括建議使用高架灑水裝置,以避免蔓越莓在成長期間受到霜凍的損害;這項種植方式至今仍在西北岸地區廣泛使用。

1992年,當地蔓越莓生產業者成立了太平洋海岸蔓越莓研發基金會,同時,把接管的蔓越莓研究站改制成蔓越莓博物館,繼續與華盛頓州大學合作共同研發蔓越莓種植事業,以記錄保存蔓越莓在西北岸的生長故事,同時為旅客提供觀察蔓越莓成長收成的歷程。

每年10月的第二個周末是華盛頓州長灘市的蔓越莓節慶,為期兩天的節慶裡,旅客可以親眼目睹採集蔓越莓的過程,還可以購買到許多以蔓越莓製成的食品。

漂浮在水面的蔓越莓呈現出一幅美麗的畫面。(圖為作者提供)
漂浮在水面的蔓越莓呈現出一幅美麗的畫面。(圖為作者提供)

博物館種植區的蔓越莓水收景觀。(圖為作者提供)
博物館種植區的蔓越莓水收景觀。(圖為作者提供)

蔓越莓節慶 水收盛況

參加蔓越莓節慶的當天,密布的雲層遮掩了藍天,微寒的氣溫再度提醒旅客夏去秋來。抵達博物館外的種植區後,一眼就看見工作人員正忙著灌溉著低窪的田區。在場的解說員是一位來自華盛頓州大學的農業研究員,他正在介紹蔓越莓水收的流程。

首先,用水灌滿低窪的種植區形成沼澤後,用機器攪拌水,以使莓果與枝節分開,與枝節分開後的蔓越莓會飄浮在水面上。接著,以欄架集合飄浮的蔓越莓,利用傳送帶將蔓越莓運送到卡車內。

解說完畢後,卡車上的轉動齒輪開始喀嚓喀嚓作響,像是重金屬搖滾樂似地,在陰霾的雲層下散播熱鬧的活力。

我站在一旁,看著幾位工作人員站在沼澤田裡,水面上則飄浮著鮮紅亮麗的莓果,他們使勁地拉著欄架,以聚集飄浮在水面上的蔓越莓。這幅景象,讓我聯想起高雄蓮池潭採菱角的畫面,一股思鄉情緒隨即湧上心頭。

歷經多年的節慶大餐,我終於明白,原來,蔓越莓才是美國兩大節慶餐桌上的主角。多次與朋友們分享烹飪節慶大餐的甘苦談,我們一致認為,蔓越莓是餐桌上的唯一救星。以感恩節大餐為例,烤火雞的難度在於,這麼大的一隻火雞,要烤得裡外均衡,實在不容易。因此,火雞肉烤得過熟是常見現象。但是,只要淋上酸酸甜甜的蔓越莓醬,便可滋潤乾硬過熟的火雞肉。同時,調味增香。相同的原理,蔓越莓醬也可以拯救聖誕節餐桌上的烤全雞和火腿肉。

隨著逐年增加的收集食譜,我的廚藝也改善不少;雖然,大小超市都陳列著各式各樣的現成蔓越莓醬,我卻從未動心過。蔓越莓醬的做法簡單、失敗率低,向來是我節慶餐桌上的拿手好菜。

我的食譜來自於朋友的分享。它的做法如下:

1.將12盎司的蔓越莓洗淨瀝乾後,放入小鍋子裡。

2.加入3/4杯的橘子汁,1/2杯的白糖和1/2杯的紅糖一起煮。

3.煮沸後調細火,偶爾攪拌一下。約8分鐘後,可見醬汁呈現濃稠狀,熄火後,可依個人口味加上少許鹽。

4.冷卻後裝入食品盒內,放入冰箱冷藏可貯存一星期。

自製的蔓越莓醬,不僅是搭配火雞肉的醬料,同時可用來塗麵包,鬆餅 (Scone) 或是貝果 (Bagel)。

美國西北岸向來是美食家的天堂,西北岸的節慶餐桌也隨著飲食風潮的更新改變不少。節慶餐桌上的高熱量傳統菜,逐漸被標榜低卡的菜式所取代,有的餐桌甚至連主菜烤火雞也換成了素火雞 (Tofueky)。無論節慶菜單如何的轉變,蔓越莓這項應景食材的地位始終如一。因為它是真正道地的美國原生食材,兩大節慶的餐桌上一定要有蔓越莓醬,才會有過節的氣氛。

博物館內售有各項以蔓越莓製成的食品。(圖為作者提供)
博物館內售有各項以蔓越莓製成的食品。(圖為作者提供)

華盛頓州 博物館 原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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