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傳真／秋遊文化名城波士頓 走讀歷史遺跡

金風送爽的季節，草坪上、池塘邊飛來了成群結隊的大雁，過不了幾天又會消失得無影無蹤；每當此時，都會回想起兒時在課堂裡，用稚嫩的童音跟著老師朗讀「秋天來了，天氣涼了，一群大雁往南飛，……」淡淡的鄉愁油然而起。很懷念故鄉此時的桂子飄香、持螯賞菊。紐約的秋天跟春天一樣，非常短暫，稍縱即逝。既沒桂花，也沒有膏胰黃肥的大閘蟹。但新英格蘭地區的秋季精采，尤其是滿山遍野的秋葉色彩斑斕，如火如荼，令人陶醉。偷得半日閒，前往波士頓一遊。

波士頓是美國最古老的歷史、文化名城之一，據說是由一群早期從英國一個名為「波士頓」的小鎮來美的清教徒，在查爾斯河口安營扎寨，用了同樣的地名。其實新英格蘭地區有許多地名都沿襲了英國的，至多在前面冠個「新」字，如「紐約」應為「新約克」，帶有鮮明的殖民印記。在波士頓發生的一系列事件直接觸發了美國的獨立戰爭，波士頓堪稱是美國的搖籃，至今仍保留了很多歷史遺跡，遊覽波士頓無異於上一堂美國歷史課。

唐人街 吸引觀光客

從紐約去波士頓才不到四小時的車程，中午前就到了終點站——南車站。出車站往西北沒幾步路就是唐人街，入口處是一中式大牌樓，氣宇軒昂，前書「天下為公」，後寫「禮義廉恥」，沒記錯的話應分別出自國父孫中山和委員長蔣中正之語，看來有些年頭了。這兒的規模當然跟紐約的不同，但乾淨整潔多了。中國的商店、食肆，中國的文字，中國的色彩加上滿街的中國人，讓每個城市的唐人街都特徵鮮明、獨樹一幟，吸引大量觀光客，這與我們喜歡羅馬和布拉格應是一個理兒，文化差異使然。

穿過唐人街往北行，不多遠即到了中心地帶「波士頓公園」，「自由之路」的起點就在這裡，它是由兩塊紅磚在地上鋪成的一條遊覽路線，將波士頓十幾處歷史遺跡和景點串聯成三哩左右的步行道，遊客沿著這條醒目的小徑走進歷史，瞭解、認識波士頓的過去和現在，是個相當不錯的創意。在遊客服務中心買了張遊覽圖後，即走向「自由」。

有著金色圓頂的大廈是「麻州議會大樓」，坐落在小山上，遠遠就能望見。據說二戰時怕日本飛機轟炸，把耀眼的金頂塗成了黑色。不遠處就是「公園街教堂」，它那200多呎高的白色尖頂曾是波士頓的地標，船進查爾斯河口就能遠遠望見，現如今已被淹沒在周圍林立的現代化高層建築群中。

「國王禮拜堂」是按英王詹姆斯二世的指令建於1688年，是美國第一所聖公會教堂。與之毗鄰的是波士頓最古老的墓地，埋葬著很多從「五月花」號上來美求生的清教徒，其中有著名的約翰‧溫斯羅普，是他帶領了一批清教徒在這塊新大陸建立了殖民地，並12次被選為總督，他也曾擔任過哈佛大學的校長。實際上當初教堂就建在墓地內，因為那時沒人願意把地賣給不是清教徒的人建教堂。

班傑明銅像 矗立在此

教堂隔壁是「老市政廳」，一幢漂亮的白色洋樓。樓前的院子是波士頓最古老的公立學校——「拉丁學校」的遺址，該校學生中擁有四位美國「獨立宣言」的簽署者，他們中唯一沒有畢業的是赫赫有名的班傑明•富蘭克林，美鈔面額100元上的那位是也。他對美國獨立的貢獻僅次於華盛頓，是一位傑出的政治家、外交家和科學發明家。他的全身銅像矗立在院子的左側，而右側與之相對的是另一位名人的銅像，喬司亞•昆西，是傑出的政治家和教育家，曾任波士頓市長和哈佛大學校長，對城市的建設和發展做出巨大貢獻。我們在波士頓才短短的兩天就發現有很多地名和車站用他的名字命名。

老州議會 誕生獨立宣言

讓人奇怪的是另一位與他們搶鋒頭的竟是一頭銅驢，百思不得其解，待看到驢頭對面地上鑲嵌的銅牌才恍然大悟。銅牌上刻著一雙鞋印，每只腳掌上分別刻有一頭大象，下面刻有一行字「站在對面」(Stand In Opposition)，形象的闡述了美國最基本的民主理念：民主(驢)、共和(象)兩黨相互競爭和制約，即人們常說的「驢象之爭」，不能不為美國人的幽默莞爾。

「老州議會大廈」是一座紅磚建造的波士頓最古老的公共建築。1776年7月在它的陽台上，「獨立宣言」第一次向聚集在樓下歡聲雷動的人群宣讀：「…我們認為下述真理是不言而喻的：人人生而平等，造物主賦予他們若干不可讓與的權利，其中包括生存權、自由權和追求幸福的權利。…」200多年來，美國人民始終不渝地堅守當初的理念，使美國成為當今世界上強大的自由民主堡壘。州議會大廈早就遷往金頂大樓，現在此處已成了博物館。在波士頓寸土寸金的商業中心，在高樓大廈的重重包圍下，它仍坦然的占有一席之地。

被譽為「自由的搖籃」的「法尼爾大廳」就在不遠處。前面的廣場上樹立著撒米爾•亞當斯的銅像，這位傑出的美國革命家曾在大廳裡發表演說，宣揚獨立、自由的思想，號召和組織民眾奮起反抗英國的殖民統治，是美國革命的先驅者。「法尼爾大廳」是幢三層的紅磚建築，底層現在是商場，二樓仍保留著原來會議廳的原樣。前來瞻仰美國自由的發祥之地的參觀者絡繹不斷。    

午夜狂奔 揭開獨立戰爭

在逛「義大利區」時發現一幢與周圍房屋風格迥異的灰色兩層小屋，查看遊覽圖得知這屋有300多年歷史了，是波士頓最古老的私宅，但讓它出名的更是因為屋的主人，保羅•勒維爾，一位美國獨立戰爭中的英雄。是他連夜騎馬一路狂奔，午夜時趕到小鎮萊辛頓報告英軍來犯的消息，使革命軍有所準備，從而揭開獨立戰爭的帷幕。他的事跡在美國歷史上被稱作「午夜狂奔」，保羅•勒維爾的名字和萊辛頓一起永載史冊。

保羅•勒維爾同時是位銀匠、銅匠、牙醫、雕刻師和16個孩子的父親，如此多才、多藝、多產的人現在已罕見了。離此不遠的「老北教堂」前有他騎在馬上的塑像，正是當夜在教堂的尖塔頂上掛出的兩盞燈籠觸發了那劃時代的狂奔。當初約定「掛一盞燈，從陸上來；掛兩盞燈，從水上來」。

邦克山紀念碑 自由路端點

過了查爾斯橋就到了查爾斯鎮，一個安靜漂亮的世外桃源。街上幾乎見不到行人，偶爾有輛汽車「沙沙」駛過，與波士頓市內的車水馬龍形成強烈的反差。地上的紅線穿過一個街心花園後分成兩叉，看地圖向右去「憲法號戰艦」，朝左是去「邦克山紀念碑」。可能「寧左勿右」是我們這一代的思維定式，決定去紀念碑。

紀念碑是為紀念英軍與殖民地軍之間展開的第一場大規模衝突——邦克山戰役。建造在山頂的花崗岩方碑高220多呎，在藍天下兀然聳立。碑前的銅像是殖民地軍指揮官威廉•普斯考特。紀念碑內有旋轉石梯可以登頂，從頂上遠眺查爾斯鎮和查爾斯河一覽無遺，波士頓市區的高樓和教堂尖塔歷歷在目。這裡也是「自由之路」的另一個端點。

不遠的河邊，有往波士頓市中心的渡輪，這樣就免了走回頭路的麻煩，省時又省力，還可以領略一下查爾斯河上的風光，一舉數得。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灑落在河面上，泛起耀眼的金色，水上的白帆和岸上高樓的剪影勾畫出一幅幅美麗的畫面。

第二天繼續我們的遊程。與「波士頓公園」毗鄰的是「波士頓公共花園」，玲瓏精緻，是個很好的休息去處。大門內是喬治•華盛頓的騎馬塑像，兩邊的噴水池中各有一座兒童雕塑，憨態可掬。園內有個人工湖，有天鵝和野鴨。湖邊垂柳依依，楓葉漸紅，花壇中一大片耀眼的黃花讓我聯想到菊花。長凳上、草地上、小橋邊、樹蔭下散落著各個年齡段的波士頓市民，在享受著這初秋下午的悠閒，耳邊彷彿響起了理查德·克萊德曼的鋼琴曲「秋日的私語」，那種優雅和從容。

對面是條長長的林蔭道，每隔一段就有一尊雕塑，綿延至望不到盡頭的遠方。我們沿著大道信步走去，然後折向查爾斯河。河邊空無一人，挑了張椅子坐下。河面上白帆點點，乘風破浪，駕馭者熟練地操縱著風帆和舵，在與大自然的搏鬥中汲取快樂。秋天的水清澈而深邃，水面上的天空則格外的遼闊、高遠。河邊的樹木已開始變色：紅的、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