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度吹捧AI 股價大跌夢一場？

今年頭八個月，人工智慧(AI)受熱捧，被說成為「工業革命4.0」的最重要技術，將為21世紀開出一個新時代。人們透過去年底推出的聊天機器人ChatGPT，首次認識到這種科技的語言「特異功能」。由於AI受到吹捧，「AI股」的股價也不斷飆升，最能反映飆升過程的，莫過於「AI晶片」製造商輝達(Nvidia)；該公司的股價自年初的143元，一直漲到8月底502元的新高；由年初到8月底，股價升幅達244%，成為全美之最。

但輝達股價所反映的AI狂熱，到了9月，終於受到挑戰。9月的股市剛於29日結束，以科技股為主的那指這個月大跌5.8%，最近因市值大增而備受注目的「科技七大」(The Magnificent Seven)，股價也全面下跌，因此變成為「科技七亂」(The Messy Seven)。以輝達而言，股價在8月底創下502元新高之後，一進入9月，股價開始不斷下跌，9月21日那天，跌至410元，跌幅達18.3%，市值蒸發超過1800億元；就算以29日收市價434元看，9月的跌幅仍高達13.5%。

輝達和其他與AI有關的科技股跌勢，讓之前八個月由吹捧而生的狂熱與興奮一掃而空，只剩下的一個讓投資者困惑的問題：大半年來的吹捧是否只是一場夢？(有華爾街分析師將之稱為「幻覺」，hallucination)。AI股大跌，更讓市場感到一種山雨欲來的恐懼，AI股會否在接著的數周或數月出現更大跌幅，走上泡沫破滅之路？

9月股市下跌，當然有不少原因，例如油價大漲，每桶升至90元以上；10年期和2年期的國債殖利率升至10多年來的新高；影響更大的是，聯準會9月20日宣布，年底前再升息一次，目前的5.25%至5.5%高利率，將要維持比預期更長的時間，所以引發市場憂慮，擔心經濟會陷入衰退，難以軟著陸。

AI本身也有問題。ChatGPT所帶動的AI潮流，是所謂的「生成式AI」，即由超級晶片和電腦處理大量數據而得出的「大型語言模型」，海量數據代表巨量知識，這是新時代聊天機器人之所以能夠與人聊天的基本原因；但AI當然不只是語言生成模式的AI，還有其他功能的AI。不過，「語言生成模式的AI」會是幻覺嗎？

語言生成模式的AI，所要處理的是人類語言，人類語言的功用廣闊無邊，這種技術的發展也是真實的，不可能是幻覺。所以現在股市所產生的幻覺，是股價過高造成的幻覺；因為生成式AI受到狂捧，導致股價大漲，超過市場所能接受的水平。

生成式AI接著下來會有怎樣的發展？輝達的股價會有怎樣的發展？蘋果2007年第一次推出iPhone時，也遇到同樣的問題；但iPhone後來成為最受歡迎最賺錢的手機，之所以有這樣的發展，主要決定於市場和消費者需求。自第一代iPhone推出後，市場上不斷出現和流行各種各樣的App，包括重量級平台如臉書、推特、 亞馬遜和Google搜尋等，無數的平台使iPhone成為消費者的必需品。ChatGPT、谷歌和微軟的聊天機器人會像iPhone那樣受消費者歡迎嗎？這是箇中關鍵。

看來，ChatGPT和其他聊天機器人的未來命運，就要看它們能否發展成為消費者所需要的產品。目前是各種聊天機器人至關重要發展期，它們的命運將由能否打進消費者市場而決定。輝達晶片的命運，則由各種聊天機器人的發展而決定，因為只有生成式AI打進市場，輝達的晶片才繼續有客戶。輝達晶片有市場，也就等於輝達股價有市場，可以穩定發展。

綜合而言，眼前的AI幻覺論，或AI股價泡沫論，自有其產生的原因(例如股價過高)，但歸根究柢在於生成式AI或聊天機器人還沒有零售，還沒有進入消費者市場，所以還未到判定其是否為幻覺或泡沫的時候。

微軟今年5月時曾宣布推出向用戶收費的AI平台(稱為Copilot)，但消費者沒有反應，反映出市場環境還未成熟，可能要等一兩年，當生成式AI有進一步發展時，消費者才會有反應。值得注意的是，亞馬遜、谷歌、微軟和Meta(臉書母公司)近日都宣布，繼續就生成式AI進行投資，顯示大公司還沒有放棄，繼續往這方向在發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