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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傘墜地一度沒心跳 台傘兵秦良丰6年復健「身癱再站起」

秦良丰2019年3月從台北三軍總醫院轉院前,在白板寫下自己名字及「謝謝大家」。(秦天人提供)
秦良丰2019年3月從台北三軍總醫院轉院前,在白板寫下自己名字及「謝謝大家」。(秦天人提供)

台灣國軍空降特戰兵秦良丰六年前參加漢光演習預演,因降落傘張開不全而高速墜地,一度失去呼吸心跳。他被醫師從鬼門關救回,頸部以下無法動彈,憑藉「不能輸給自己」的軍人魂咬牙撐過比特戰隊員操練更辛苦的復健,如今已能獨自站起,被醫學界視為奇蹟。

不能輸給自己的軍人魂

秦良丰的故事,感人又激勵人心,更讓許多脊髓損傷患者燃起「再度站起」希望。他將在八月底退伍,記者在九三軍人節前夕,帶領讀者走進這名堅毅軍人的生活世界。

「不管怎樣,一定要等爸媽去看你最後一眼…」陸軍航特部下士秦良丰的父親秦天人,憶起六年前得知兒子跳傘受傷後第一個念想,紅了眼眶。他說,從高空急速墜地沒有「碎糊糊」已是大幸,能從失去呼吸心跳搶救回來、從坐姿獨力站起,一家人除了感恩,還是感恩。

2018年5月17日清晨,國軍漢光卅四號演習在台中清泉崗基地執行反空機降預演;當時26歲的上兵秦良丰,從一千三百呎(約四百公尺)高空跳出運輸機,因降落傘主、副傘沒完全張開,著陸時間從預計的60秒縮短為26秒。

「良丰跳傘發生意外,已無呼吸心跳。」當時值大夜班的秦天人,接到軍方電話時腦筋一片空白,怎麼騎車回到家都不清楚;他心裡不斷想著「兒子這樣子,太太怎麼辦?女兒怎麼辦?」到家發現太太也接獲訊息,跪在地藏王菩薩神像前哭求菩薩保佑。

兩天輸血50多袋 保住性命

部隊的車很快駛到高雄秦家,接秦天人夫妻趕往台中;抵達醫院時,秦良丰已被救活,昏迷指數從三進步到八,夫妻倆心理安定不少,要兒子「一定要撐下去,爸媽會陪著你。」

這是秦良丰第11次跳傘,還好傘兵「五點著陸」基本訓練扎實,分散著陸重量並避開致命傷害「自救」,又有待命醫護人員立即處置、童綜合醫院動員近十名醫師合力搶救,「兩天輸血五十多袋」保住了性命;秦良丰在意外發生第五天,眼珠可上下移動,看到父母時一度皺眉、流淚,醫師興奮喊出「秦良丰救回來了,真是醫學奇蹟」。

「一張傘、一條命」是所有傘兵的信念,但從艙門跳出去,各種狀況都可能發生。

今年七月,墨西哥廿歲海軍軍校生為畢典跳傘預演,因降落傘沒開,重摔慘死;三月間北韓領導人金正恩視察部隊,天氣欠佳仍執行空降訓練,多名官兵因傘具無法張開或相互纏繞傷亡。

秦良丰(左)在部隊受訓時,身穿迷彩服裝行軍的英姿。(秦天人提供)
秦良丰(左)在部隊受訓時,身穿迷彩服裝行軍的英姿。(秦天人提供)

傘出狀況 像從101樓頂跳下

秦良丰服役的陸軍航特部,近年也發生數起跳傘意外。2019年6月,高姓、施姓兩名受訓學員因傘具吃風不足,落地受傷;2021年莊姓士兵學員第三次跳傘,因主傘張傘不全,拉開副傘才平安著陸。

2022年漢光38號演習,航特部特戰第四營攜同高空排在屏東潮州空降場執行空降演練,兩具T-10B圓型傘發生傘繩纏繞、副傘彈開失效的驚險場面,所幸兩人訓練有素,平安落地。

軍方調查,秦良丰使用的傘具通過檢查,安全性沒問題,但因身兼60公釐迫擊砲手,除了攜帶19公斤主副傘及四公斤個人裝備,還背了俗稱「GP包」武器裝備19公斤,負重42公斤致靈活度受限,原訂第一秒出艙門、第三秒張傘、第四秒傘具全張的正常狀況沒出現,秦出艙第十五秒拉副傘,副傘傘繩纏繞主傘傘繩,「過程猶如從台北一○一大樓頂部跳下」。

高強度復健 比特戰隊更苦

國防部檢討認為,1979年服役的T-10B圓型傘有傘繩較易纏繞等問題,爭取添購美軍現役T-11方型傘;軍方認為,現代人體重略增,多了防彈背心、抗彈板、夜視鏡等裝備,航特部空降特戰兵另攜帶其他武器,總重量已逼近或超過T-10B負重的三百磅,美造T-11傘載重四百磅,可滿足特戰兵需求;美方已同意軍售。

秦良丰在台中童綜合醫院治療40後,轉到台北三軍總醫院治療八個多月,三總安排比特戰部隊更辛苦的高強度復健,秦良丰幾乎每次復健都淚流滿面。後來,回到國軍高雄總醫院繼續復健治療,在意外發生一周年,他靠助行器「走」進醫院參加感恩會,許下「好了還想跳傘,不想被擊敗」願望;意外發生四年,部隊替他舉辦「三十而立、永不放棄」卅歲慶生會,他更高喊「以身為傘兵為榮,希望能再次跳傘」。

「復健真的很累,非身歷其境者,難以體會艱辛。」秦天人透露,有醫生判斷已到了復健高原期,未來很難再進步,也有醫生直言會有一定程度殘障,但他看到兒子挺過一關又一關,今年六月甚至獨自從坐姿站起,「沒人可保證秦良丰會創造多少奇蹟、恢復到什麼程度。」感謝軍方不離不棄協助照護。

墨西哥 北韓 國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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