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狂花
開往新竹的路上,午夜,
我想念羅馬,想念四河噴泉,想念台伯河
想念城市不寬不窄的街道,街上的
西班牙來的男孩,想念一些淺淡的褐色
穿著巴黎黑裙的女人,米蘭襯衫的男人
想念中世紀的石與新世紀的玻璃
裡面的萬卷圖書……想念喧騰午後
的咖啡,夜色初降的酒……
如果費拉拉的我,Rimini的我,
如果有一個Bellagio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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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往嘉義的路上,午夜
我也想念香港,想念廟街的街坊
九龍城的姊姊,上環的酒客,
鴨寮街光顧樓上的阿伯……
想念石屎的街,旺角的棚檔
想念從上海街轉入新填地街的她
亮紫的裙,白粥,黃金柑
想念曾經把印刷廠搬離囍帖街的阿叔
在菜園村跳舞的伙計們,
想念沙灘上的南非餐館老闆娘
她捧來第五隻椰青,並不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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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無限寫下去
如同我可以無限開車南下
過台南,過高雄,到屏東
去見見恆春,和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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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島最南的尖尖上
我會停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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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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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下那個海,
能裝得下多少個自己……
又能裝得下多少擔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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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浪水,真黑
月光下,伸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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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被淹沒過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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