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袱
這山村荒涼但卻很乾淨
三株百年松樹插向天空
像三支香插在香爐似的山頭
山頭似的墳塚,發霉的饅頭
遊子身上未卸下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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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敗逃兵遺落在墳塚邊的鋼盔?
四周出奇地安靜,秋風微微吹響樹葉
彎腰撿取剛被誰踏碎,一朵花似的
蝸牛的屍體,用樹葉蓋在大樹下
腦海閃過彎腰拾穗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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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腰撿拾菜園剩菜的兵仔陳
國民軍退役了還留著蔣介石似的光頭
為村民看管唯一的一間小土地廟
死後燒成灰,沒有子女供奉
骨灰交代里長背回五十年沒回去的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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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長的背包,像蝸牛的殼
背著兵仔陳的骨甕,飛過海峽
這背包曾經跟隨媽祖回大陸進香
它的重量,有記憶與歷史
因為兵仔陳,因為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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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啊!什麼時候給里長,給我們島上的人
卸下一個時代還沒卸下的包袱
戰爭又似從遙遠的今日的烏克蘭,明日的……
逐漸來到我們身邊……看見這山村
山頭似的墳塚,似敗逃被遺棄的鋼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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