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香味俱全的高粱粽

作為中國四大傳統節日之一的端午節，是紀念戰國時期楚國詩人屈原五月五日投江自盡，也是夏季送離五瘟神、驅除瘟疫的節日。中國幅員廣大，各地有多種紀念方式，如舞龍舟、包粽子、掛艾草、喝雄黃酒等。

尤其是包粽子，這一習俗，海外遊子也帶來了。節日前夕，熱心的鄰居送來鹹甜不同的糯米粽，嘴裡嚼著這些軟糯、滑嫩的粽子，讓我回味起家鄉的高粱粽來，與此相比，那才是色香味俱全的佳品，也是我年少時的最愛。

我的故鄉皖南山村，每到夏季就可見一幕美麗的風景：在田埂上、山地裡矗立著一排排高高挺直、綠葉飄飄的高粱莖稈，彷彿是守護山村、看管莊稼的哨兵；過了些時日，莖稈上冒出了一束束紅高粱，猶如一群紅妝的少女，舒展著綠色的飄帶，美極了！

高粱豐收了，山民們欣喜地收藏好，到了來年端午前夕，便張羅著包高粱粽了。先是將高粱米粒倒進石頭鑿成的石鼓裡，用力抱著木杵子舂掉高粱外面的皮，以去掉澀味。這差事，少年時，我常喜歡搶著做。

再來將舂好的高粱米倒進涼水裡浸泡半天，同時分別浸泡糯米、蠶豆瓣、紅棗。幾種粽料瀝乾後，攪合一起，撒上油鹽，再用陰山上採來的箬竹葉子包，用棕櫚樹的葉子撕成的細皮筋捆綁好。我們山村包的是長長的、鼓鼓的四角粽，酷似小枕頭（見圖）。

第三步，包完後，放入大鐵鍋中用柴草大火燒兩個小時，炭火餘熱再燜煮個把小時。此時，箬竹葉和棕櫚樹葉的清香早已沁入高粱米裡，打開鍋蓋，嗬！你真會垂涎三尺，迫不及待地要大快朵頤起來。

解開棕櫚葉皮筋，剝開粽葉，一股清香撲鼻而來。定睛看，熟透的高粱米紅豔豔；嘗一口，微微的甜、略略的鹹；有糯米的滑嫩軟糯，又有高粱米的QQ爽口，真是好看、好香、又美味。那時候，我一口氣不吃三、四個，絕不會罷休。如今想起來，餘味無窮，仍會令我口水直流「三千尺」。

端午節前，我家總要包上兩大籃子，送一些給親朋好友，自家一時吃不完的，就用冷水浸起來，或者用竹籃高高地掛到陰涼通風處。再吃時，隔水蒸或水煮；還可用刀切成幾片，起油鍋，兩面煎成金黃。小饞貓的我，當時，哪種吃法都會來者不拒。不僅是我，在我記憶中，家鄉少有人不愛吃高粱粽的，比純糯米的更受人青睞。

高粱粽受歡迎，與它有利健康有關：高粱米裡蛋白質、維生素、礦物質含量豐富，有利減少慢性病的患病風險，能緩解焦慮，預防骨質疏鬆，還含充足的膳食纖維，有利預防膽結石和腸癌、控制體重等作用。粽子配料中的糯米補中益氣，有助治療脾胃虛寒；紅棗，補脾益胃；粽葉，有清熱利濕的作用；蠶豆瓣，也有利調節胃腸、健腦、預防腸癌。

如此有益的美食，怎不值得我懷念？端午節前，在杭州工作的友人說要郵寄高粱粽來，路遠郵費貴，還難保質，我謝絕了。美國住宅後院大，我想，自己動手，來年種些高粱。張藝謀導演的電視劇「紅高粱」，那一片紅到天邊的高粱，給我們印象太深了，那種美景也令我十分嚮往。我正尋找種子，說幹就幹種起來，到時候，既能吃到久違的高粱粽，又能觀賞美景，一舉兩得，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