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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親(下)

在貴陽,我們等到了抗日戰爭的勝利。但隨著國共兩黨內戰的日益緊迫,國民黨節節敗退,國民黨機關日益壓縮,大姊所在的貴陽稅務局要與昆明稅務局合併,這樣我們全家就得到昆明去。當時大姊的男朋友已去武漢,武漢又是我們的故鄉,於是決定放棄昆明,回到闊別已八年的武漢去。

這時再次面臨生離死別的問題。二姊和哥哥在貴陽讀的是國立戰時中學,不僅免交學費,而且吃飯、住宿也不花錢,好像還發衣物,總之一切全包,如果他倆也回武漢,大姊就得供養五人。為了生活,決定把二姊和哥哥兩人留在貴陽,母親、大姊和我三人先回武漢。當時他倆都只有十幾歲,身邊沒有了家長,母親當然是一百個不放心,但又別無他法。

當時從貴陽到武漢不通火車,我們坐的是長途汽車。汽車出貴陽,要檢查,全體乘客需下車,母親下車時不小心,從腳踏板上滑倒,整個人坐到了地上。母親坐車本來就暈車,摔跤後暈得更厲害,我們三個人買的三個座位,只夠母親一人勉強躺下,大姊和我都只能站在車裡。

也許是因為母親這一段心情極不好,放心不下二姊和哥哥,神志開始恍惚起來,說胡話。她躺在車上,兩隻手往外拉,老是重複這一動作,我知道,她是不放心留給哥哥的枕頭因為是棉花芯,她怕壓飭實了頭枕在上面會不舒服。母親大小便也失禁了,記得一次她拉了一褲子的屎,大姊便把那條褲子扔到廁所裡。

我們走一路母親病了一路,真擔心母親從此不再省人事,變成一個傻子。所幸的是,抵達目的地武漢後不久,母親身體得到恢復,又清醒起來。

回到武漢後不久,大姊結了婚。母親和我都住在大姊家,姊夫的大姊和母親的年齡差不多,也和我們住在一起。

幾年後二姊從貴陽回到武漢,我們搬出了大姊家,我們三人單獨過。之後二姊也結了婚,搬了出去,剩下母親和我兩人,平時我在武昌住校,母親一人住漢口。

多年來,在母親的思想裡,住女兒家是住在別人家,只有住在兒子家,才是自己家,她一直希望和兒子住在一起。哥哥在重慶結婚後,她想去重慶,我們姊妹也不好阻攔。母親把家中經過十多年顛沛流離後留下的一點可憐細軟,還有家譜,打點了一點行李,乘船前去重慶了。

本來母親還要把戶口也遷過去,還是大姊長了個心眼,說先過去看看,以後戶口可以寄過去。大姊擔心婆媳不和,也許住不長,下戶口上戶口是很麻煩的事。

結果,果不出大姊所料,母親在重慶住不慣,她和哥嫂三人擠在僅有十平米的小屋裡,沒有自己的床,只有晚上睡覺才將一塊門板搭一個臨時床,臨時床一邊搭在凳子上,一邊搭在哥嫂的床上,很不方便。另外母親與嫂子脾氣不合,心情很不愉快,老生悶氣,勉勉強強住了八個月,實在忍不下去了,還是要回武漢。原來在武漢,母親一人住一間近三十平米的大屋子,一個人清靜慣了。

打從重慶回武漢後,母親的身體大不如前。一九六七年,當我生下老二後,還在月子裡,母親便離開了我們。二姊來信說,收到我生了老二的信後,二姊問母親:「姆媽,您猜小妹生了個什麼?」母親自言自語說:「又是個姑娘……。」直到滿月後,丈夫才告知我母親去世的消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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