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兒園的故事

我和太太有三個兒女、六個孫子，其中四個孫子是我和太太負責送去幼兒園。

我們的外孫和孫女去過好幾個幼兒園，這些幼兒園都在馬里蘭州蒙郡的洛克維爾（Rockville city）和蓋城（Gaithersburg city）。幼兒園都是在早上八點開門，八點半就關門，在八點至八點半之間，家人必須把孩子送到幼兒園。

在七點半前，必須把睡得正香甜的孩子叫起來，大一點的孩子一叫就起來了，一、兩歲孩子必須叫好多遍，把昏昏欲睡的孩子抱起來，眼睛都還沒睜開，哄著吃兩口食物，就抱上車送去幼兒園。路上孩子不是睡就是哭，我或太太總是哼兒歌或講故事，設法讓孩子到幼兒園時，不哭也不睡。

我們有兩個孫子去的幼兒園，是洛克維爾長老教會辦的，內外部環境、遊樂設施、幼兒管理，以及師資等都還可以。由於孩子多，管理老師少，該幼兒園規定凡把孩子送到幼兒園的，從周一到周五都有安排家長輪流值班。我在這裡值班了好幾年，其任務是哄孩子不哭不鬧，也不打架，在遊樂場確保孩子們的安全。

幼兒園有近百個幼兒，來自不同族裔，語言不同，男孩女孩的性格也有差異。幼兒園的事情很多，孩子的父母或家長把孩子放下就走了，小一點的孩子哭著拽住父母衣服，老師或值班人員就得哄孩子，讓父母離開。

有一次，韓國小男孩的父母離開了，他哭得很厲害，看到我的時候，他竟然不哭了，還張開雙臂讓我抱，原來他把我當成韓國人了。我當然感到很高興，我們還成為朋友，只要我值班，這個男孩一到幼兒園就會來找我，拉住我不放，到遊樂場玩耍時，總讓我抱著他溜滑梯、盪鞦韆。

還有一個美國男孩叫Bangerm，年紀約五歲，我稱呼他Ban。他脾氣很暴躁，發給他的紙筆，不是撕就是摔，還會大聲吼，誰都勸不住他；幼兒園老師去管教他時，甚至會遭到拳打腳踢，還會咬人，幼兒園負責人決定讓我去試一試。

我回去想了想，我認為孩子發脾氣是表達沮喪的一種方式，有能量沒地方釋放。第二天到幼兒園，我去接近他，他正拿一支鉛筆在桌子上搗，我示意他「用拳頭捶我的腿 」，於是小拳頭像鼓棒一樣，在我腿上連續捶了一、二十下，後來他累了，力量小了，捶得速度愈來愈慢，我又說：「Ban，咱倆來掰腕子。」 他直搖頭，連說不。

日後Ban只要是發脾氣或大聲吼叫，我就過去和他比力氣，有時拉他到外面遊樂場溜滑梯，規定必須要溜二十次；實際上，他跑上去，滑下來，十次左右就沒多大力氣了，慢慢地我們成為朋友。Ban把我視為他的祖輩，不但不怎麼發脾氣和吼叫了，還變得有禮貌了，見到我或小朋友會說：「How are you？good morning.」

小朋友見Ban變和氣了，有笑臉了，都願意和他玩。若是有小孩說話聲音太大聲了，Ban也會伸出食指放在嘴上輕聲說：「Be quiet. 」

在幼兒園值班幾年，加起來總共有二百多天，期間我得到很多收穫，我學會如何和孩子交流、解決孩子之間的矛盾，以及學會如何和孩子一起玩。我的性格也變得更溫和，孩子們也都更喜歡我了。孩子們的父母都很親切、也很有禮貌，見到值班人員總會說：「I'm glad to meet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