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禮物

今年我收到女兒一份特別的生日禮物，她與丈夫帶著兩個幼小女兒，趁勞工節周末長假期，特地從馬里蘭州（Maryland）開車來紐約與我共度生日。

兩人帶著年幼孩子，開了四個半小時車程，任務艱巨。大孫女剛滿四歲，口齒伶俐，說話往往令我感動；她告訴我，每次我和丈夫在女兒家小住後回紐約，她都捨不得我們，我們離開後，她都會哭。

當女兒的車子在我們院子前停下，我急步上前打開後座車門，大孫女坐在幼兒汽車座椅上，精神飽滿，看著我咧嘴笑，我把她的安全帶解開，給她一個深深的擁抱。女兒從車子另一側抱出快一歲的小孫女，她眨著晶瑩的小眼睛望向我，小嘴甜甜地微笑。大孫女記得她曾經來過外婆和外公的家，她高興地在客廳與臥室之間跑來跑去。

丈夫幫忙女婿把大大小小的行李搬進來，女婿快速地在客房內把帶來的嬰兒床打開整頓好，還有孩子們的絨毛公仔玩具，一家四口出門旅行，絕不輕鬆簡單。

我出生在香港，那是四面環海的東方小島，慶生節目也離不開海。

我和丈夫近年愛上釣魚，現在剛好是一種叫Spot的美國小黃魚魚期，於是我們老中少三代六人去海邊釣魚。我們特別買了小黃魚愛吃的海蚯蚓當餌，女兒和女婿是新手，但是一下子都釣到好幾條小黃魚，很有成就感。

碼頭上垂釣的大多是男人，而且是單身，很少有人帶著孩子來。女婿釣魚時，是把小孫女放在自己胸前的嬰兒背帶裡，成為另類的釣魚景象。我和大孫女排排坐，我坐在露營椅上，她坐在嬰兒手推車上，我們悠閒地一邊吃點心一邊等侍，一旦有魚上釣，我的工作是把魚從鉤子上拿下來，大孫女負責揭開水桶蓋子，讓我把魚丟進桶內，我們合作愉快。

最後收工時，我把在水桶內的魚逐條撈起轉放入冷藏箱內，她站在我旁邊逐一地數，總共十四條，不到兩小時的釣魚活動，成績算是不錯。

長島有一個長灘（Long Beach），顧名思義，全長三英哩半，站在沙灘上看不到盡頭。我們在午後三點抵達，陽光明媚卻不炙熱，丈夫和女婿搭起了海灘帳篷，讓小孫女在帳篷裡爬行；大孫女非常興奮，父母把她砌沙堆的玩具也帶來，她拿著小鏟子和水桶，掘起泥沙，堆砌堡壘，還用不同的動物塑膠模型，做出一個個沙堆小動物來。

丈夫和女兒看顧小孫女，我與女婿牽著大孫女的手，踏著細沙迎向大海，我們在海浪拍打之處坐下來，一波波的浪花捲上她的腳，她開心地大笑，看到一個較大的海浪衝過來時，大孫女又驚怕又開心，小手緊緊地握著我們，她在挑戰自己的膽量。

生日的高潮當然是吃生日蛋糕，晚飯後，大孫女對我眨眨眼說：「有一件神祕的事情將要發生。」我暗忖著，我已經發現冰箱內有一個神祕的盒子，我問她：「是祕密嗎？」她轉動眼珠笑著說：「Not a secret, a surprise.（不是祕密，是驚喜）」。隨後，燈光忽然熄滅，女兒端上點亮蠟燭的生日蛋糕，隨著他們的生日祝福歌聲，我讓自己沉浸在暖暖的溫情中，把眼睛閉上，心裡許了願望，然後吹熄蠟燭。

心理學家蓋瑞．巧門（Gary Chapman）提出，在人際關係中有五種愛的表達方式，「精心時刻」也就是刻意抽出時間與你所愛的人在一起，這是其中的一種愛語。女兒送上精心時刻的生日禮物，厚厚的愛給我帶來滿滿的動力，展開我人生歲月新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