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美

我們帶著疑問走向一個露天搭建的頂棚建築，竹簾遮擋著烈日，和煦海風吹飄著懸掛在屋簷下的藍白彩條。

「哦，那隻狗。」當大衛向眾人介紹我們時，還未相識的鄰居叫出聲來，我們被確定為伯禕（Bowie the Airedale）的父母。而此時我們的狗狗伯禕，估計正躺在牠自己的床上，想著主人去哪裡了？什麼時候才回來？

這是位於美國西北部的赫德海峽（Hood Canal）最北端漢斯威爾（Hansville）當地釣魚俱樂部活動，鄰居大衛邀請我們參加。頂棚下，人們圍坐在桌旁聊天，排隊持盤領取食物，還有一些人站在草坪上大聲喧笑。

這是我們第一次參加活動，像一個旁觀者注視著所有人，他是誰？她是誰？那個人看上去很老了，還在釣魚嗎？無論怎樣，他們看上去都像是正常的漁夫。寬鬆的淺藍色襯衫上，沒有掛著剪子和夾鉗，腰間不見漁網，腳上沒有高靴，被曬黑的面孔上的眼神依然那麼犀利，抓著漢堡包的手剛剛放下魚竿。

俱樂部領導換任，高個子滿臉鬍茬的人推出一個小推車，上面擺放著各種告別禮物，它們被一一展示出來，一個個骯髒漁夫們的玩笑在每件禮物上完成，伴隨著眾人們的嬉笑聲和鼓掌聲。最後，人們開始回憶與退休人物的釣魚經歷，在海上航行歷險記和人情軼事中，所帶出來的感恩淚水，這些玩笑後的真情表露著，一群血氣方剛、情感至深的漁夫們。

我問道：「為什麼這些釣到魚的人，要對魚兒說：『她真美』？」先生摸摸鼻子說：「因為他很孤獨啊！」這些釣魚的人能夠身扛沉重的漁具跋山涉水，駕船在海洋中頂風破浪，在與魚耐力拉鋸戰勝利的時刻，在他成功滿足時，能說的是：「她真美。」

此時歌聲四起，每個人扯著嗓子，隨著歡快的旋律，唱起他們豪放的歌曲，高舉著啤酒瓶，面向那個退休的老人。歌聲飄向臨近的海岸邊，迴盪在靜靠港灣的白色帆船之間，與夕陽的餘暉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