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支持

日前在加州「聖何塞坎寧安湖公園（Lake Cunningham Park）」，有走路募款的「Walk to End Alzheimer's」主題活動，公園裡人山人海，呈現一片紫色的景象，有紫色的主席台、紫色的氣球拱門、紫色的飄旗、身著紫衣的義工和行人。紫色用來代表「阿茲海默症（Alzheimer）」，這是腦退化的疾病，發病後，患者的記憶、行為和生活技能會逐漸退化，最後無法自理，而且症狀不可逆轉，無法治癒。

那些年我侍奉雙親，照顧生病的父親十多年，無數次進出醫院的日子，也曾使自己身心俱疲，慶幸的是久病的父親雖然身體羸弱，頭腦卻很清醒，在最後五年多的病痛中，他依靠書法的力量活出了精采生活。父親多次舉辦個人翰墨展，出版了書法作品集，獲得薩拉度加（Saratoga）市政府頒發的五月亞裔榮譽獎，後來父親在歡度四世同堂和九十大壽後，駕鶴西去。

現在九十歲的母親已有阿茲海默症的症狀，今年四月我返鄉探親，母親身體安康，但精神狀態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時而歡笑，時而暴躁。她常自言自語，嘮嘮叨叨，一個話題重複幾十遍的問答，讓照顧她的弟弟和弟媳負擔加重。

我們自己也開始步入健忘的年紀，明明手裡拿著車鑰匙，卻會滿屋子尋找；頭髮上架著眼鏡，卻嚷著「我的眼鏡在哪裡？」車子開上高速公路，突然懷疑沒關車庫門，最後折回去查看才安心，這樣的生活經驗比比皆是，數不勝數。

我第一次參加「Walk to End Alzheimer's」活動，看到各界人士的熱情參與和慷慨支持，內心很感動，也希望自己能盡一份綿薄之力。一起行走的同伴說：「我們不稱阿茲海默患者為老年癡呆，委婉的用詞是退智，隨著社會人口高齡化，這類病人逐年增多，需要更多人的關懷。」

在行走的路途中，沿著湖邊小路，看風光秀麗，湖水平靜，不時有黑鴨、白鵝暢遊其間，遠處水上樂園的景色倒映在湖中，呈現五彩繽紛的美景。沿途更令人感動的是熱情參與者，一支西裔舞隊在踢踏聲的節奏，踩出了奔放的樂感。

路旁有一支身著綠色上衣的學生樂隊，讓我有一種久違的熟悉感，七年前，女兒曾經參加過這支義工樂隊，指揮者就是這位老師。當年她們頻頻出入矽谷許多老人中心和療養院，為那些長者送暖，時光荏苒，故事依舊。

沿途有許多熱情洋溢的學生當義工啦啦隊，為行走者加油打氣，學生的社會意識和參與，讓老師無比自豪。我和活力四射的年輕人互動，場面非常歡樂。

隨著人流移動，不知不覺已走完三英里，在終點受到夾道歡迎，忽然有種勝利歸來的感覺，想起多年前我和兒女們在一起的美好時光。高中生啦啦隊載歌載舞伴著我們行走，大家雖略為疲憊卻感到充實，燦爛的笑容定格在照片裡，光采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