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的天，雨的夜（一二）

葛阿姨找來了兩只高腳杯，她自己舉著杯子，將裡面的酒一飲而盡後說：你小姨學習好，工作也不錯，但就是一直不結婚。你媽還有你姥姥都挺替她著急的，跟誰聊都能說起這事。有一回我在你小姨單位附近的一條後街，看見了你爸還有她，兩個人都是低著頭並排走。我當時也是好奇，就在後面跟著他們一路走，看這兩個人要去哪。結果兩個人又走了一段，然後站在原地，快速地擁抱了一下，就分開了，然後你爸就走了。她站在那盯著你爸的背影看了好久。我又故意等了一陣子，然後才過去，假裝驚喜地從背後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結果她轉過身來的時候，眼眶是紅的。怕我注意到什麼不自然，她說剛才颳風，有沙子進眼睛裡了。其實哪有什麼風，怕是她心裡的風吧。

那件事我誰也沒說，到了後來，就是想說也沒有機會了。就在那件事後沒多久，你爸就跟你媽提出了離婚，然後你媽就開始鬧。最後拉拉扯扯了一年多，你爸還是走了。我當時挺想替你媽打抱不平的，但同時又覺得捕風捉影的事又沒有什麼證據，說出來了，也只是火上澆油。再說了，一離婚你爸就去國外，不久之後又結婚了，跟你媽和你小姨誰都沒有來往了。但這邊你小姨還是一直單身，好像也有人給介紹，但她就是不結婚。這樣想來，我就覺得，也許是她一直沒忘了你爸。

那我媽知道這件事嗎？徐佳沛問。她注意到葛阿姨握著高腳杯的手微微一抖。

葛阿姨說：也許吧，也許她知道這事。但這並不能改變什麼，該走的人還是要走。而且當時喜歡你爸的人也不少。（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