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魚地(一七)
或許每個都需要尿不濕,把自己不受控制的眼睛包起來,讓那該死的鹹水無處可逃。趙初星說她母親很早就離世,父親把她拉扯長大的。年紀的增大,女性的身體發育,父與女之間的關係越發微妙。父親總是以醉酒的名義手腳不老實,離開妻子二十年,男人不安分的下體越發膨脹。趙初星一心想要離開原生家庭,發憤讀書,終於爭取到了交換生的名額。在北方最有名的大學,趙初星第一次感受到愛,感覺到活著。趙初星愛上的這個男人也是一名留學生,一個黃頭髮說外國語的人。我羨慕趙初星,我沒能考上高等學府,我只知道襯衫的價格是九磅十五便士,我羨慕她有看得見的未來。趙初星卻說她的留學生男朋友的家被火箭炮擊中。他的父親躲在房子裡,弟弟睡在那裡,他們渾身是血,他們沒有窗戶,什麼都沒有。我渾身一激,在嗜血的火箭炮面前,人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平等啊。不管學歷,不論出生,不看人脈,只要不是鋼鐵,肉體凡胎扛不住轟擊。趙初星說那天她穿著一件紅色的裙子,她男朋友來搭訕,他們來到了一個房間,脫掉了衣服,在床上鬥爭幾百個回合。鬥爭結束,趙初星想要再來一次,她男朋友卻搖搖頭,他說他的家庭需要他立馬回去救援。趙初星並沒有因為說起私密事而羞澀,大方承認男女熱乎,女人的下面長著一雙慾望的眼睛。我說男人也一樣,誰都一樣,只要是人,有生殖器,就會這樣。從來如此。趙初星和她男朋友走出房間,兩人眼裡充滿了失落和不捨,趙初星不知怎麼了,有種窒息如死亡般的感覺。(一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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