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自珍（四）

志巍、宜珍和大家有說有笑地過來，志巍看見周自的記號，知道一切安排妥當，對宜珍說：你不是說要撿貝殼嗎？在這裡找找。宜珍笑，說海灘上這麼多人，好看的貝殼早被人拾走了。正說著，宜珍低頭，大叫：志巍快過來，這裡有一個海螺，真是好看。宜珍把海螺從沙裡撿出來，志巍忙捉過去，說看看裡面，沒準住個海螺姑娘。宜珍說哪有什麼海螺姑娘，雖然這麼說，可還是忍不住低頭湊過去看。只見志巍掏出個戒指，宜珍驚訝地長大嘴，說不出話，再看志巍，已經單膝跪下，手裡舉著戒指。宜珍眼淚一下出來，捂住嘴，大家聚過來，大聲喊「嫁給他」。志巍也許太緊張，簡單的幾句話雖然演練無數次，還是說得磕磕絆絆。周自在一旁全程錄像，志巍要說的那些海誓山盟的話，每個字、每個詞，他比誰都清楚，心裡熟練地默念，好像舉起戒指的不是志巍而是自己。

宜珍點頭答應，大家叫好，兩人吻在一起，夕陽是個愛熱鬧、肯八卦的，扒著薄薄的幾片雲死活不願下去。當然也不是白看，出手還算闊綽，一把把泥了金色的橙紅的往兩人身上灑。大家有叫好的、拍照的，好像中間圍住不是一對戀人而是一簇篝火，一跳一地的映照在周圍年輕的臉上。

周自突然說：志巍你要永遠對宜珍好。志巍愣了一下，這句話沒頭沒腦，雖然應景，可是好像不是排練的一部分，嚇了一跳。志巍頓頓，緩過神，說：那是一定的，永遠。

大家擁著志巍和宜珍離開，周自掛在人群後面，看見沙灘上的海螺，是志巍剛才順手扔掉的。周自撿起來，用衣角擦去沙子。（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