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南湖（七）

要是兩者皆無，他們不清不白地住在一起，相安無事倒好，要是發生點什麼，誰對誰錯？誰對誰負責？他沒有把握，並升起一絲焦灼感。

好在他們累了一天，進房間各自洗好澡，就上床睡了。半夜男孩突然醒來，廊燈開著，他可以清晰看到女孩躺那裡，她睡得很沉，呼吸均勻，胸口起伏。他覺得燈光曖昧，似乎在向他暗示什麼。

他來到女孩床前。女孩身上有股淡淡的好聞的香味，吸引他、魅惑他。他歪著腦袋，以一種和女孩平行對視的姿勢，感受她鼻翼輕輕的呼吸，並逐漸和她保持一致。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過了一會兒，他才起身去廁所，又沖了個澡，然後踏實而滿足地躺下。

清晨女孩比他起得早。已經洗漱過了，換了身純色連衣裙，婷婷地站他床前很久，他才睜開眼，懶洋洋地伸了伸腿。想到半夜的舉動，他作賊心虛，把目光移到一邊。

「怎麼，又不記得我是誰了？」女孩俏皮地說。

男孩配合她道：「對啊，你是誰？」

女孩遲疑地笑了笑，突然又緊張起來，趕緊上前摸他額頭，體溫正常。見男孩正對著她咧嘴笑，她才明白被他耍了。她賭氣似地說：「你說我是誰？我是個傻瓜。」

女孩轉身打開窗戶，陽光如潮水般湧進房間。的確輕易就可以一覽湖景，遠山遙遙，視野無比開闊。他們的餘生如此漫長、前途如此光明，此情此景，讓他們更對一切都增添了信心和把握。時間尚早，湖邊道路上，已有不少人在晨跑。四處鳥鳴婉轉，即便是在房間裡，也能體會身處大自然腹地的暢快。（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