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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七)

秀蓮,秀蓮表面上看著沒啥變化,或者說外人看不出她有啥變化。但做為丈夫,阿勇心裡最明白不過,秀蓮心中的焦慮不下於自己──夫妻二人變得難以入睡、容易驚醒,睡眠品質直線下降,身體容易冒虛汗。

有天清晨,阿勇醒來,感覺到身旁的秀蓮也醒著,正在調整呼吸,假裝她還在睡夢中。窗外的小鳥還未開始喧囂,距離天亮還有點時間。阿勇想重新入睡,做不到,又不甘心這麼早從床上起來──早起毫無意義,無非是在黑暗中枯坐!都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似虎,男人何嘗不是?眼睛出現問題以後,夫妻間的互動少之又少,而且大都匆忙開始、草率收場──他經常憋得難受──他在猶豫中鼓起勇氣求歡。

秀蓮沒有反應。他側過身體,用另一隻手環抱著妻子溫熱的身體。意思很明顯了。在他眼睛還健康時,同樣的時間裡,秀蓮經不起撩撥,大多數時候比他更加積極主動。結婚那麼多年,他們最喜歡、最盡興的時刻就是天將亮這個時間段。

然而這天,秀蓮側過身去,生硬地把阿勇的手從自己身上推開。對那個事情,秀蓮變得越來越冷淡,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阿勇的索求。

不知從何時開始,角色位置對調了過來,夫妻功課的主動權轉移到了秀蓮手上──什麼時候要、用何種方式、何種節奏,全都是秀蓮在作主,阿勇默默地配合……在生活上,阿勇不想扮演弱者,更不願意扮演配角,但由不得他不願意。

如果哪天,秀蓮的心情好,家裡的氣氛會好很多。大家能聊會天,而不是一個抱著漫畫書、一個抱著手機,另一個用耳機聽收音機。

有一天秀蓮問阿勇,做按摩師和開貨拉拉,哪個工作好一些。(七)

貨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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