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入我戶（九）

這傢伙足球有童子功，小的時候一直在什剎海體校訓練，曾在北京青年足球隊混過一段時間。據他自己講，後來沒踢進專業隊，是因為身高不夠。望舒說：我才不信呢，踢足球要那麼高做什麼？馬拉度納才多高？宋之原說：你愛信不信，中國的國足對身高就是有要求的。

後來那個足球班開起來了，老王就是其中一個小隊員的家長。他雖然沒受過訓練，但對足球有點感覺，學生多的時候，宋之原就讓他幫著照看。久而久之，就成了足球班助教。

老王其實才三十多歲，為了孩子接受美式教育，全家移民加拿大，來了之後才發現，這裡連前檯接電話的都要求流利英語，自己在國內坐辦公室的經驗毫無用途。他嘗試過自己開公司、做裝修、機場接送，太太在家裡做私房菜，還買了一塊地種中國人愛吃的大白菜、小青菜、豇豆角、帶刺黃瓜，結果算進成本花銷，根本賺不到幾個錢，不足以養家，就打上了足球班的主意。中國人重視教育，為孩子報班學才藝從不手軟。他請宋之原出山，是看上了他的足球專業背景。

宋之原說：我現在經常去旅遊，時間不確定，連中文學校足球班都辭退了。老王說：沒關係，只要招生廣告掛上你的名字就行。主要是我教，你能來就來。

兩人在廚房嘀嘀咕咕，過了一會兒，宋之原來到客廳說：望舒，足球班收費，老王想知道你有什麼建議。

望舒是中文學校的校長。多年前，她和幾個中國人看到華人孩子在家跟父母都不講華語，有的甚至不讓父母去學校，對中華傳統文化更是不甚了了，就開辦了小城第一所周末中文學校。十多年過去，當年一起辦學的同胞已經陸續另謀高就，只有她沒挪窩，還在原地堅守。（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