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場街情事（一四）

「嗯，謝謝你。」許知春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有太多信息一下子撲面而來，她需要時間消化。

也許是終於聽出來了她的震驚，凌宇騫說：「對不起一下子說了這麼多，你先休息。如果你明天有時間的話，咱們可以見個面。」

掛了電話，原本氤氳在許知春身上的睡意已經蕩然無存。她找了褪黑素，木然地吞了兩片，然後回到臥室，心灰意冷地裹緊被子。

潘叔跟自己提起過父親老家的事，他說龍哥自從來到齊城以後，就沒有再回去過。錢應該也沒有寄過，說白了就是和故鄉一刀兩斷了。對於龍哥在故鄉時候的事，潘叔知道的也不多，唯一肯定的是，他對那個故鄉和故鄉的人是沒有什麼感情的。

許知春翻了個身，藥勁還沒有上來，她把自己扔進回憶裡。她的記憶裡沒有許海龍，有的只是一張照片和自己的腦子根據那張照片，創造出來的電影般的片段。她知道那都是自己的想像，不是真的。

有眼淚從眼角落下。她想起趙金月，又想起潘建榮，心裡浮起一絲委屈。從自己還是個奶娃娃開始，就和這兩個人在一起，是他們把她養大的。為什麼不乾脆騙自己說，他們就是自己的親生父母？沒有齊城、沒有法場街、沒有許海龍和湯晴，自己是有爸、有媽的，堂堂正正的孩子，跟那些刀光劍影和那些諱莫如深都沒有任何的關係。

黑色的睡意漸漸襲來，許知春順從地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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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許知春藉口自己要出去見客戶，從公司裡出來，和凌宇騫在電視台附近的一家咖啡館見了面。

「是不是沒有休息好？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凌宇騫說。

許知春有點尷尬地笑笑。（一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