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約秘書長：應允許烏克蘭以西方武器打擊俄境內

北大西洋公約組織（NATO）秘書長史托騰柏格近日告訴英國「經濟學人」期刊，北約盟友有必要考慮解除對烏克蘭使用西方軍援武器的限制、允許烏方以相關武器打擊俄羅斯境內軍事目標。他這番言論被詮釋為主要對美國喊話。

史托騰柏格（Jens Stoltenberg）2014年接任北約秘書長，將在今年10月任期滿10年時卸任，7月將在華府主持任內最後一場北約峰會。

他近日接受「經濟學人」（The Economist）專訪時說，特別是現在，當俄烏雙方在烏克蘭第二大城哈爾科夫（Kharkiv）一帶激烈交戰，且哈爾科夫鄰近烏俄邊界，拒絕讓烏克蘭使用西方軍援武器打擊俄羅斯境內正當的軍事目標（legitimate military targets），無異讓烏克蘭的自我防衛加倍困難。

受限於西方對軍援武器的運用限制、以及西方對局勢升高和莫斯科當局的核武恐嚇深感憂懼，烏克蘭往往需仰賴本國生產的無人機等性能有限系統，以執行自我防衛、打擊俄羅斯境內目標。

「經濟學人」指出，5月上旬以來，俄軍對哈爾科夫一帶展開大規模攻擊，烏克蘭對武器運用遭受的限制更加惱火。

禁止烏克蘭打擊俄羅斯境內目標讓俄方有條件相對安全地移動部隊和軍備，直到跨越俄烏邊界都不需擔心遭遇性能較優越的西方援烏武器挑戰，且能從俄羅斯境內對烏克蘭發射武器。

史托騰柏格示警，烏克蘭確實處境艱困。他批評，歐洲盟友向烏克蘭承諾提供100萬枚砲彈，但實際產出遠遠不及這個數字。

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Volodymyr Zelenskyy）5月中旬接受法新社專訪時，再度呼籲西方允許烏克蘭使用軍援武器打擊俄羅斯境內目標。

澤倫斯基強調，這樣的打擊屬於「自衛」性質。由於美國的軍援延宕、歐洲的軍援承諾未完全兌現，俄羅斯正利用烏克蘭的人力和軍備短缺等問題，企圖在戰場取得優勢。整體而言，西方期待的不是烏克蘭的徹底勝利；澤倫斯基批評，西方希望看見的局面是，即便烏克蘭贏了，俄羅斯也沒有輸。

部分西方分析師指出，自2022年2月俄羅斯全面侵略烏克蘭以來，美方持續試圖對烏克蘭的作戰方式進行細部「微觀管理」。

「經濟學人」提到，美方多次拒絕提供烏克蘭迫切需要的武器，往往要數個月以後才立場鬆動，相關案例包括美國對供應F-16戰機、艾布蘭（Abrams）系列坦克、高機動性多管火箭系統（Himars，簡稱海馬士）、陸軍戰術飛彈系統（ATACMS）的態度。

西方多以「避免局勢升高」為由，限制對烏克蘭的軍援、以及烏克蘭運用軍援的方式。莫斯科動輒威脅在歐洲使用核武，以報復西方援烏。

一名熟悉中東歐事務的相關國家前情報單位人員告訴中央社，盡可能客觀、全面地評估西方對軍援烏克蘭的條件限制，以及西方如何在「避免局勢升高」與「有效反制侵略」之間取得平衡，是台灣的重要課題；台灣也有可能面臨自衛權行使範圍限制的問題。

不只是美國，前德國國會外交委員會主席洛特根（Norbert Röttgen）去年底曾表示，德國總理蕭茲（Olaf Scholz）不願向烏克蘭供應「金牛座」（TAURUS）巡弋飛彈的真正原因是，它們極其有效，而蕭茲擔憂這將導致俄羅斯升高局勢。

洛特根說，蕭茲奉行「俄羅斯絕不能贏，烏克蘭絕不能輸」原則，這意味謹慎避免對烏克蘭的勝利做出任何承諾。

史托騰柏格說，局勢升高的風險確實存在。他告訴「經濟學人」，重點之一是避免在歐洲的北約與俄羅斯之間爆發全面戰爭。

不過，他區分北約軍援烏克蘭與北約軍事介入的差異。北約向烏克蘭提供訓練、武器和彈藥，但不會直接參與作戰，無論是在北約或烏克蘭境內。此外，北約也沒有向烏克蘭派遣部隊的規劃。

史托騰柏格並坦言，烏克蘭爭取加入北約，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由於北約採「共識決」，烏克蘭的加入需所有既有成員國達成共識。

儘管如此，史托騰柏格強調北約應協助烏克蘭自我防衛。他說，各界應牢記這場戰爭的本質：俄羅斯侵略了烏克蘭，而烏克蘭有權自衛，這包括打擊俄羅斯境內目標。

國務卿布林肯（Antony Blinken）5月訪問烏克蘭後，美國媒體報導，國務院已與白宮就是否該放寬限制、允許烏克蘭使用軍援武器打擊俄羅斯境內部分軍事目標展開討論，但仍在初步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