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人語／梁成運被捕的省思

在美僑領梁成運，今年5月被中方以間諜罪判處無期徒刑。隨著中方不斷披露案件細節，梁成運七旬「尚思為國戍輪台」的形象也愈發具體。不過時至今日，被中方指稱為美當間諜半生的梁成運在民間只有罵名；公眾需要聽到美當局的聲音，梁成運到底是不是「功勛」。

梁成運2020年赴華被捕，至今已近三年，美當局一直默不作聲。中國國家安全部披露的訊息中，現年78歲的梁成運，32歲時就已開始為美國情報機構工作，他曾因刺探出大量有價值的中國情報，被美當局授予過「功勛獎牌」。新冠疫情爆發，美國間諜情報機關受困國際航運中斷，在華情報網陷入停滯，年逾七旬的梁成運「冒死」前往中國，踏上探聽情報之路。

此處強調「冒死」，一點也不誇張。2020年新冠疫苗尚未普及，年長者染疫致死的案例很多。梁成運飛往中國時已經75歲，屬於「打疫苗有資格排在前列」的高危人群。除病毒外，中國政府對間諜的打擊，更是讓他這趟旅程凶險萬分。中央情報局(CIA)局長伯恩斯今年7月承認，過去10年在中國的間諜網凋蔽破敗，美方情報人員不是被逮捕就是遭處決。中國反間諜工作非常優秀，讓赴華打探情報可謂是九死一生。

依據中國國家安全部的說法，梁成運當間諜半生，換來的是每月1000美元補助。雖然也有績效獎金，但可能不會太多。他被中方逮捕時，沒收個人財產只有50萬元人民幣（約7萬美元）。除經濟收益有限，當間諜還讓梁成運在民間背負罵名，可謂中、美兩邊不討好。其間有無其他隱情，目前相關各方只有一方說法，暫難釐清。

值得省思的是，梁成運在華人社區打造的人設是「親中僑領」，梁成運在許多公開場合發言，說的基本是中國官方想聽的話。每當有中美摩擦、台海爭議等題目需要採訪，出於平衡報導的目的，記者通常會選擇擁有僑領身分的梁成運表達「中方」觀點。

久而久之，在美西南地區反共華人與台獨支持者的眼中，他們一直不喜歡梁成運。另一方面，在中方指出梁成運是美國間諜後，他成了在「親中」的旗號下，卻做出「反中」之事的人，在許多親中人士眼中，梁成運也沒得到好名聲。如果梁成運是美國間諜或雙面間諜，這本是他在預期中要承受的結果，也凸顯從事間諜工作的風險；但如若只是因勢利導的一種表態，或自以為是的政治「免疫」，那他如今面對的情境，對在美僑團領袖何嘗不是一記警鐘？

無論民間說法如何，依據中方披露的信息，梁成運是為美國情報機構工作的間諜；站在「美國人」的角度，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三年來，美國當局沒有為曾獲「功勛獎牌」的梁成運說一句話，但對中方指梁是間諜，也沒有予以否認。假設中方披露的信息不假，對於服務情報機構半生、最終可能老死獄中的他來說，於情應該得到一個來自美國官方的定調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