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站／中拚經濟 「一攬子政策」只是止痛針 學者：須強心針

中國人大常委會議4日開幕，這次會議在中國經濟學者口中，與美國總統大選、美國聯準會議息會議並列為「11月三大驚奇」，主因是人大常委會要走法定程序，拍定中國刺激經濟的「一攬子政策」的量化規模，這在近一月來成為內外議論焦點。但近日有新說法，說「一攬子政策」不過是止痛針，中共領導層正籌打改革牌，才是強心針。

自9月26日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罕有以部署經濟工作為主題後，中國金融三部門、國家發改委和財政部等，先後公布刺激經濟、穩樓市、穩股市等政策主張，構成「一攬子政策」，其中又有「一攬子金融增量政策」、「一攬子財政增量政策」等不同說法，「增量政策」就是新政策，涉及到財政預算、國債增發和提前使用等，按例需經人大審議的法定程序。是以各方都在等人大常委會8日閉幕，宣布那「增量政策」量化規模是4兆、6兆還是10兆（人民幣，下同，約1.4美元），這巨額資金又如何分配和使用。

在人大常委會前數日，經濟圈中有新說法，中共決策層有新動作，就是增量刺激政策只能止痛，應該降溫，必須推進改革舉措，才能救活經濟。這種說法有三方面內容，首先是經濟學家劉世錦多次說，刺激是有代價的，得用刺激加改革的辦法，花錢建新制度。

劉世錦是最早提出10兆救市者，他的說法近日引起經濟界討論，包括他進一步提出「現在需要靜下心來更好地想一想需求側結構性改革如何推動」。

第二方面的內容，來自國家發改委系的經濟學家常修澤，他認為，當前的一些刺激政策對經濟有提振作用，但從長期看還要靠改革解決「三個不佳」，即需求不佳，預期不佳，信心不佳；同步還要解決「三個躺平」，即企業家躺平、年輕人躺平、幹部躺平。

第三方面內容來自一些青年經濟學人，他們以數據分析顯示，金融刺激股市、財政增量政策用處不大，因為再多的資金，就算用足全年GDP的一成約12兆，面對地方的無底黑洞，何況這筆錢還要分兵去「收儲」解房地產之危；更別說還有更重大的任務「三保」，即保基本民生、保工資、保基層政權運轉。所以刺激政策只能退燒止痛，要讓人從病床上起來得打強心針，這針看來只有大規模改革。

這些建言和議論，經不同管道上達，有說法是中共決策層聽了進去，所以有10月底中共中央黨校「省部級主要領導幹部學習貫徹黨的20屆三中全會精神專題研討班開班式」這個活動，以及習近平到這個活動講話大談改革。

自90年初始，中共領導層重要政治動作，都會選中共中央黨校講話來發動。習近平這次講話是以改革為主題，提出堅持改革和法治相統一，以改革之力完善法治；堅持破和立的辯證統一，破立並舉、先立後破；堅持改革和開放相統一，穩步擴大制度型開放，主動對接國際高標準經貿規則，深化外貿、外商投資和對外投資管理體制改革，營造市場化、法治化、國際化一流營商環境；處理好部署和落實的關系，改革方案的設計必須把握客觀規律等四個要求。

習近平講話公布後，中共中央機關報人民日報以一連四天的評論來作出響應。中共官場稱之為「連發四篇重磅評論，傳遞改革信號非同尋常」。這四篇評論形式上說，是將習近平再提改革擺上最高規格，但四篇評論沒有將今次重提改革的背景，未來改革的核心內容說到具體明白。

也許這回改革之火，還未決定要投入甚麼薪柴，人民日報一時難以說清，但中共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書記李希，則從另一側面點醒大局。李希在中央巡視動員部署會議上說，要加強對重大改革落實情況的監督檢查，推動各項改革舉措落地見效，這將是貫穿當前及今後一段時間內紀檢監察機關監督執紀工作的重要任務。李希此言，將未來改革抬上一個要「政治監督」、以「嚴懲腐敗為改革清障」的台階，份量看來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