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新語／換掉「進步派」檢察官 只是一小步

2024年3月的加州初選，洛杉磯縣檢察長爭奪戰備受關注。儘管面臨創紀錄的11人挑戰，但飽受爭議的現任進步派檢察長賈斯康，大概能確保一個11月的決選資格。洛縣對進步派檢察官改革不滿的選民很多，但願意給予更多耐心的也不少。然而，即使將進步派的賈斯康趕下台，治安也未必能立即變好。

全美「進步派檢察官」代表、舊金山檢察長博徹思2022年6月遭到罷免後，洛縣檢察長賈斯康獨扛進步派大旗，成為眾矢之的。逃過兩次罷免案的賈斯康，在2024年3月加州初選中，更面對11人挑戰。其中，有九人在政見中明確表示要全盤推翻賈斯康的改革作法，還有四人是賈斯康的下屬。所謂的「進步派」改革，在洛杉磯縣乃至整個加州地區之不得人心，可見一斑。

不過，從理性角度考量，即使拿下進步派檢察官的職位，全盤否定其政見，也未必能起到立竿見影的改善治安效果。舊金山如今狀況，就是最好案例。

取代博徹思，承諾要嚴懲罪犯的舊金山檢察長謝安宜（Brooke Jenkins），2023年交出的成績單就不太理想。舊金山市警局數據顯示，2023年搶劫案同比2022年上升14.6%，針對車內財物的盜竊上升6.2%。在新聞報導中，經常可以看到大型連鎖商飽受盜竊困擾，不得不從舊金山撤出的消息。

謝安宜上任以來，對犯罪是接連重拳出擊。舊金山紀事報曾報導，在謝安宜治下，舊金山被判入獄的刑事案件比率攀升；顯示她對刑事起訴與結果，發揮迅速影響力。

不過，工作努力，不能與成績畫上等號。犯罪率是一項十分複雜的指標，很難因為單一因素，出現較大變化。加州近年來治安愈來愈差，除了「進步派」檢察官可能帶來的負面影響外；貧富差距不斷變大、疫情造成的供應鏈混亂及種族問題等，都起了一定作用。

試想一下，在南加州這樣貧富差距大、富人區與窮人區相距不遠的地方，客觀環境上就容易讓人眼紅，使富人區更容易成為犯罪目標。新冠疫情過後，豐厚的紓困金讓部分民眾變懶，不想再朝九晚五上班工作，只想賺相對簡單的快錢；快閃搶劫「零元購」，正成了賺快錢的選擇之一。

而且，「進步派」檢察官對治安造成的負面影響，也遠沒有許多人想像中那麼大。德州農工大學（Texas A&M）犯罪經濟學教授Jennifer Doleac發表的論文指出，其團隊在研究包括舊金山在內的全美35個「進步派」檢察官所在地區，發現檢察官或其倡導的改革政策，對犯罪率的變動影響根本不大。

加州公共政策研究院資深研究員Magnus Lofstrom也曾表示，目前尚未有可靠的研究表明，檢察官與當地治安狀況有顯著的相關性。

總而言之，當前世風日下，是多重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希望通過更換檢察官，就能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恐怕很難。正如管仲所說，倉廩足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社會整體福祉的提高，才是扭轉治安亂象之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