弔詭的矽谷美國夢

華爾街日報(WSJ)與全國民意研究中心(NORC)曾在10月公布聯合民調顯示，只有36%受訪者還相信「只要努力就能出人頭地」的美國夢。美國夢難達成的最主要原因，就是買房困難、生活費高漲，不少美國公民就選擇遠距工作、旅居海外的生活型態。

同樣的問題放到矽谷更加嚴重。根據Silicon Valley Index的2022年度報告指出，2021年7月到2022年6月的一年間，矽谷人口外流4.78萬人，僅略低於前一年流失的4.83萬人，當時創下2001年（網路泡沫化後）以來人口移出最高紀錄。

為何這些人都要移出去？房價高到令人無法接受是關鍵。身邊有三組朋友，近兩年來從矽谷搬到其他地方去。一位科技新貴寧可薪水打八折，也要搬到德州；另一位在金融業工作，則搬到南加內陸。他們搬離的原因，都是想要追求更好更棒的生活品質。

同樣的理由也發生在白人身上。在矽谷生活，可以發現亞洲臉孔的人愈來愈多，許多人都形容矽谷是自成一格的「地球村」。但用地球村似乎也不精準，在學校接送小孩時，可以感覺到身處的地方，更像是中國深圳或孟買科學園區內的國際學校。黑頭髮的比率遠比黃頭髮來得高。因為不少白人正逐漸搬離這一區，湧入的則是華人、印度人。

根據美國普查局人口普查統計，白人占美國總人口的75.8%，是主流人口，但在加州，美國純白人降到 41.2%，若再細看地區，矽谷正中心、南灣聖他克拉拉縣的白人人口數全加州倒數第三，只有三成左右為白人，同縣的亞裔人口則有39.2% ，換句話說，矽谷亞裔數量超過了白人。

這從學校的人口組成也可看出端倪，矽谷內的好學區中，庫比蒂諾以往最高分的高中學區，亞裔人口的比率幾乎已經到了八成，白人只剩10%。以鄰近史丹福大學而著名的巴洛阿圖Gunn High則是亞裔45%、白人32%。東灣佛利蒙的高中學區，亞裔人口比率也近八成，而白人只剩8%。

不過，遠赴美國矽谷的第一代移民們，卻不斷拿著自己家鄉教育的經驗，想要複製到學校內，往往形成學校內的小孩全都是相同或類似背景的父母親；也因為學校內的同質性愈來愈高，導致校內的多樣性、公平性分數大降，即便大家考試都很高分，但在Great School內的分數排名卻愈來愈低，這同樣讓不少人選擇離去。

久而久之，就形成外人拚命到矽谷追美國夢，不少美國在地人反而遠走他鄉赴其他州「好好過生活」的弔詭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