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寧出庭作證 「我後悔捅他」

張曉寧庭審進入第六日，張曉寧出庭作證，詳細描述了她與律師李進進的糾紛及致命衝突的過程；張的諸多證詞與此前出庭的證人不一致，而且邏輯混亂，但她承認自己在案發後深感後悔，並認為當天不該去找李進進。精神鑑定專家指出，張曉寧患有精神分裂症，並在案發時處於妄想和幻覺狀態，導致她對現實的認知嚴重扭曲。

張：不想申請政庇

張曉寧說，自己來美原因是為了「庇護」，當翻譯人將此翻譯為「政治庇護」時，張大聲說「no」，並解釋庇護有三種，分別為政治、宗教、特殊群體，她自己是作為特殊群體辯護的，而原因則是因為她曾在中國被診斷出焦慮症和抑鬱症，「而中國和美國對待焦慮症和抑鬱症是非常不同的。」

當被問到是否因此住院，她說曾在2019年，因為和中國北京警察發生衝突，被北京警察以其患有抑鬱症為由，被送往救助站強行救助了16個小時。張強調自己，絕對沒有精神分裂，也沒有雙相情感障礙。

張曉寧承認自己是透過申請洛杉磯加大(UCLA)來到美國，但從沒打算去該大學上學；她承認，確有告訴他人，自己曾被北京警察強姦，但沒有告訴過李進進此事，只告訴李進進自己的新聞在網上。

張曉寧說，自己和李進進的衝突不在於他拒絕自己的庇護案件，而在於一張照片，且在2022年3月前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她因為自己的這張照片被掛到網上感到十分不舒服和沮喪；據她描述，那是一張她在聯合國大樓門口舉牌的照片，在那張照片裡，張曉寧沒有帶口罩，「準確地來講，我是被強行拽下口罩，並拍了那樣的照片」。

按照張的描述，這張照片拍於2021年9月14日，由民運人士白節敏拍攝，這張照片放上網後，自己被多次騷擾，還被造謠；她表示，除了申請庇護，找李進進的一大目的之一，是為了讓李進進起訴將其照片放上網的人，且知道李進進與該群體認識，希望李運用他作為民運人士的影響力、以及透過李與該群體的溝通，將照片從網站撤離。

案發前的衝突

張曉寧說，自己在2022年3月11日前的一個周五，她被李進進告知，無法對上傳其照片的人提起訴訟；當時李就建議張去看醫生，並建議她吃藥，但後來發生肢體衝突。

談到3月11日當天，張告知李自己因為照片被騷擾，但李稱這些拍照上傳的人都是英雄；之後李稱因為張對強姦一事撒謊，無法為其代理庇護案，要求她離開，但她拒絕離開，之後李將門鎖掉，張曉寧稱，她在走廊裡向其他民運人士打電話求助，並稱此時感到焦急。

但她表示，並未威脅過李，也未說出說出類似「一命抵一命」的話語；她說，自己一進到辦公室，李進進就說要給她拍照和錄音，然後李進進還說她有狂躁症，讓她十分不適；但她並沒有觸碰李進進，沒有掐過他的脖子，只是扔文件到李身上。

案發當日 張：我是去道歉的

張曉寧說，她曾在3月11日和12日和民運人士王軍濤交談過，對方建議她和李進進去道歉，並說自己會和李進進溝通。

張曉寧說，她當天出發是去找李進進準備道歉的，帶了個書包，內有銀行卡、身分證文件和一把小刀，還有一把剪刀。

她承認，這把小刀即之前在庭審中出現的凶刀之一，是屬於她自己的七吋小刀；但不承認另外一把刺李進進的九吋長刀也屬於自己，並說這把刀一直在李進進的私人辦公室桌上。

她說，自己來到李辦公室談論關於照片的問題，對此張發出了四連問：「為什麼要把我的照片放上去？為什麼他認為只要反共就是英雄？為什麼他認為反共比我的生活還要重要？為什麼當時我被那些人騷擾的時候，他認為，為了反共做出些犧牲也是應該的？」說到最後一個問題，張曉寧聲音似乎有哽咽。

張說，李進進因此認為她沒有正義和良心，張說「對此感到很傷心」。

「我沒有想殺他...後悔捅他」

當問到為何殺了李進進，她說「我沒有想殺他」。張曉寧作證說，之後他們就照片等問題發生衝突後，當時她對李進進說，「你們做的都是沒有意義的」，於是李進進表示，要將這句話告訴其他民運人士，並對她說，「你去說啊，看別人是相信你你這個精神病，還是相信律師」。

張曉寧說，李進進說完這句就要打電話。她稱自己試圖搶奪電話未果，於是拿刀捅了李進進，對此張曉寧說，「我感到很累，很疲憊，很絕望，我想結束這一切」；她說，自己捅的次數少於法醫說的四次，且在第一刀後，李從椅子上摔下，張試圖扶他一下，但兩人一起摔倒，李摔在她身上，之後李站起來，張曉寧也站起來，但李進進立刻又摔倒。

張曉寧說，刺傷李進進時之後，她沒有打算逃跑，「我坐在地上，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以後在美國要怎麼生活呢」。之後張表示，「我那天確實不該去找他，我後悔捅他」。

辯方邀請的精神鑑定專家表示，曾和張曉寧在2022年4月和11月交談兩次，並根據視頻證據、警方記錄、醫療記錄以及其他專家的報告表示，張曉寧患有精神分裂症，並且在謀殺李進進時正處於發病狀態，表現出妄想、偏執性信念、幻覺、缺乏自知力以及思維混亂的症狀。但她當時未接受治療，且沒有服用任何藥物。

他表示，張曉寧的情感表現冷漠，這與精神分裂症的典型症狀相符，特別是伴隨偏執性妄想、幻覺等特徵。這些妄想包括她相信李進進要揭發她為間諜，進而引發了她對被送入精神病院並遭受侵害的恐懼，導致了悲劇性行為的發生。

專家表示，且張曉寧不僅相信有人試圖加害她，甚至幻想自己的照片會給她帶來無法承受的後果，因此向律師尋求幫助刪除照片，反映出她的心理困境和思維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