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線專題／走線人難求職 英語不行幹苦力

中國在今年年初恢復受理公民申請出國旅遊、訪友的普通護照後，護照申請量大量增加，而其中一部分就是想要「潤」來美國生活的華人，他們在各個社交平台上尋找志同道合的「潤友」，相互打氣，提供建議；根據相關群主和在美經營職業介紹所的業者表示，因為語言和當前形勢，即使順利來美，要找個理想工作，似乎沒那麼容易；也有一些走線者看到工作情況和自己期待相差太遠，又返回中國。

18年來美的張先生是微信中一個走線互助群的群主，幫助日常走線來的華人同胞解決問題。據他觀察，「走線熱潮」從今年年初開始，「大陸放鬆了以後，出來的人就暴增」。

他說，走線是因為雖然護照易申請，但是簽證難取。根據美國國務院的資料，在2021年財政年度，中國公民想要取得最普通的美國停留簽證，被拒絕率高達80%，在2022年度也超過30%，是史上被拒絕機率最高的2個年度，而儘管美國在全球核發的簽證數已大致上回到疫情前水準，但去年在中國核發的簽證數量，依舊僅為疫情前2019年的一成。

法拉盛家庭旅館爆滿

辦了護照以後，就是上路的費用。據幾位走線來美的華人介紹，走線費用從5萬到8萬元人民幣不等，有少數會達到數十萬元人民幣。張先生補充，許多人都通過網貸湊夠路費，「最後能不能還錢很難說，畢竟下定決心出來的人，很多都不想再回去了。」他透露，許多人出國前還能貸款幾十萬元人民幣，可辦了護照以後，就不能貸款了，「國內大數據厲害，各種信息嚴管太可怕。」

來美後，最緊要的事情就是找一個落腳地。張先生稱，「大多落腳點就是法拉盛的家庭旅館，現在每天幾乎爆滿」。據他所知，法拉盛有家按摩店，「床上床下都可以租，一晚上10元，能住二、三十人」。

另外一件緊要事就是工作，「最重要的問題就是要生存，但來法拉盛後的工作並不好找」，他說，「一下子進來那麼多人，沒有身分只能打黑工，比如裝修、按摩、餐館、在外州農場幹活，這些體力活和沒有嚴格要求的地方，競爭激烈。」

雇主偏好同鄉同口味

張先生介紹，找工作的途徑，一般是去紐約華裔廣告平台「大地360」等本地信息網站，或去職業介紹所。他提到，其中比較有名的是位於法拉盛的紅蘋果介紹所，幾乎每一天去，都可看見人滿為患的情形，多為中青年男性。

紅蘋果介紹所老闆耿行表示，這樣的情形從今年2月開始。她笑稱，以前常常是雇主來找她，但因為這一大批「走線人員」的出現，工作市場供大於求，「現在變成我要去找雇主，兩個月沒找到工作的都很多」。

據觀察，介紹所裡大部分待業男性的年齡集中於四、五十歲，一名從福建來的45歲左右男子，在等了近一個月後聽到一個裝修小工的活，便十分積極地爭取，耿行卻猶豫了，「不知道你年紀大雇主要不要，而且雇主是東北人，怕和你吃不到一塊去」。耿行由此介紹，「最重要的就是年齡和哪兒地方人，30來歲到40歲比較容易找工作，然後最好是和雇主來自一個地方的，吃飯口味差不多」。

誤信抖音宣傳工資高

她表示，除了硬性條件，華人移民求職普遍面臨困難。「餐廳企台相對工資高，但大多都要求懂英文，100個人最多只有兩三個懂」；而即使是餐館裡後廚的活，也需要熟手，「很多人刀都不會用」。

她說，所以很多人只能做些打雜的活，例如搬運和貨運等，一個月的工資在2500到3000元左右，「時間長，工作累」，或者遠走外州。耿行稱甚至有很多人辭職不幹，跑路回國了，「因為現在很多走線來的條件並不差」，她笑道，「都被抖音上騙了，說什麼洗碗5000一個月，結果落差太大了」。

但她說，也有一些人，即使發現這樣的落差，也不能回去，「要養家，還要把本錢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