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客談／私刑不是正義 是正義無處伸張的悲哀

在最近的新聞輿論場中，發生在曼哈頓的兩起命案，甚至讓永遠霸占話題中心的川普都不得不暫時讓位。

兩名死者，一個身為保險巨頭掌門人，一個淪為無家可歸的地鐵遊民，卻殊途同歸地共同死於公權力之外的「私刑」。讓人不免疑惑：21世紀了，這種本該出現在西部片中的快意恩仇，怎麼又回來了？不可否認，「私刑」作為一種非常規手段，在一些特定情況下能夠起到「正義補丁」的作用。然而如果私刑遍地，那麼只能說明常規的法治不彰。

遊民尼利在地鐵內精神病發、威脅到其他乘客的安全，退伍軍人潘尼在「路見不平」時不慎出手過重，導致悲劇發生。且不論潘尼的動機為何，以尼利當時的狀態，他本應出現在精神護理機構中，而不是地鐵車廂內。他的死，只能放大當局失敗的社會服務及管理。

尼利之死引發了廣泛辯論，替他鳴不平的聲音甚囂塵上。而同樣死在「私刑正義」槍口下的保險公司總裁湯普森，在網路上吸引到的則只有全民狂歡。美國的健保政策與其他發達國家均不同，財大氣粗的保險公司收錢毫不手軟，賠付極度吝嗇，一邊造成無數「有病無可醫」的人間悲劇，一邊讓高管和股東們個個吃飽喝足。這種痛感如此廣泛，以致美國網民面對湯普森的死，幾乎一邊倒地大呼「替天行道」。

刺殺湯普森和勒殺尼利的不是什麼劫富濟貧的俠客，然而如果社會治理有序、伸張正義的渠道暢通，這些悲劇本來不該發生。只有當行政和司法手段失能，才會出現遍地「羅賓漢」的叢林式社會。可悲的是，我們在為「私刑正義」鼓吹的時候，誰知道下一個受害者會不會輪到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