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軌話題熱 這部老片更前衛

最近的影視話題似乎繞不過「出軌」，包括中國電視劇「如果奔跑是我的人生」頻登熱搜；南韓熱播劇「愛情少一啪」（Long Time No Sex，又譯「好久沒做」）霸榜豆瓣熱度榜，每一場捉姦，都吊足了觀眾胃口。而一部1967年的法國經典老片「青樓怨婦」（Belle de jour，又譯「白日美人」）對婚姻、性慾都有更深刻的剖析。

這部法國新浪潮電影，常年位列前250大電影榜之列，當年拿下威尼斯影展金獅獎，時隔57年後仍然前衛。女主角凱撒琳丹尼芙（Catherine Deneuve）是法國殿堂級女星，同時也是影史的常青樹，從1950年代活躍至今。她演的「秋水伊人」（Les Parapluies de Cherbourg，又譯「瑟堡的雨傘」）、「最後地下鐵」（Le Dernier Metro）等，都是影史名作。

導演是已故西班牙電影大師路易斯布紐爾（Luis Buñuel），其超現實主義風格自成一派，兩人合作的「青樓怨婦」因劇情太過離奇與大尺度，在當時引發不少討論。

片中，女主角莎芙蓮（Séverine Serizy）與丈夫共乘馬車準備赴宴，向來溫柔的丈夫突然變得暴戾，將她拖下車綁在樹上、還命令車夫鞭打。聽著莎芙蓮的哀嚎愈發悲慘，丈夫終於喊停，但隨即對車夫們說：「她是你們的了」，汗涔涔的車夫撲上前來，出人意料的是，莎芙蓮的表情鬆弛了下來，竟有幾分享受。畫面一轉，丈夫溫和的聲音使莎芙蓮回過神來，原來，剛才那場受虐是她的性幻想。

無性婚姻 賣身如進大觀園

片中女主角的丈夫是外科醫生，年輕又英俊，但夫妻倆一直有個難言之隱──無性婚姻。長久以來，莎芙蓮都依靠性幻想來派遣內心的欲望，某天她聽說不少家庭主婦會靠賣淫補貼家用，最初她表現唾棄，但回到家後，開始失神，後來在好奇心驅使下變裝跑到妓院地址，更投身其中。

莎芙蓮的第一個客人是個粗魯的糖果工廠老闆，辦事前甩了她一巴掌，惡狠狠地將她推到床上。久居上流圈的莎芙蓮見慣儒雅的紳士，面對如此俗氣的莽夫一時不知所措，放棄反抗後，轉而變得主動，更說：「這才像樣」。幾日後，她趁著丈夫出診的三小時再次前往「坐檯」，客人們都對這個來去匆匆的美人感到好奇，也因此得了個花名「白日美人」。

優雅的貴婦成為娼妓，在出軌中獲取激情，莎芙蓮的午後冒險，就像一齣黑暗版「灰姑娘」。在小小的妓院內，莎芙蓮接觸到形形色色的上流人士，同時，也見識了五花八門的性癖。有德高望重的外科醫生沉迷於主僕扮演，在挨打挨罵中體驗受虐；也有高貴的公爵邀請女孩到家中躺在棺木扮死者，以滿足其戀屍癖。

讓本片封神的，是其前衛的敘事手法，現實與幻想在片中穿插出現，並相互影響。在布紐爾的電影中，最重要的理論便來自佛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學，相信夢是現實的一種延續。「青樓怨婦」中，莎芙蓮童年曾被工人猥褻，婚後無法面對性生活，而丈夫的優雅、同情，反而壓抑她的性慾，但在她內心深處，有著對脫離文明、秩序的渴望。

無激情畫面 想像力無限

「青樓怨婦」沒有激烈的激情戲，也沒有借女演員「豁出去」的裸露尺度做文章，但頻頻透過暗示給大家無限想像空間。其中一場戲，妓院來了一個蒙古客人，對方掏出一個怪異的盒子，讓所有坐檯小姐滿臉驚恐、連連搖頭拒絕，但莎芙蓮卻接下這趟差事，事後留下了帶血的毛巾。盒子裡到底有什麼，房間內發生了什麼，都變成一個謎。

布紐爾想要探討的是更深層的東西，或許那正是出軌意志的來源。他的鏡頭下有性別議題，莎芙蓮是個貴婦人，每天無所事事，雖然會因「出軌」感到羞恥，幻想出自己被凌辱的場景，但歸根究底，這源自於不平等的婚姻關係。1960年代的法國，數以萬計的家庭主婦充當丈夫的伴侶，陪伴其出入上流場所，可實際上，卻沒有自己可支配的所得。

「青樓怨婦」在評分網站「爛番茄」上有95%的新鮮度，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影視作品中關於「出軌」、「無性婚姻」相關的思考也從未停止，不同時代決定了解放或約束，觀眾也從這些故事中，窺見時代的祕密。

（取材自鳳凰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