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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霸王別姬金棕櫚紀錄 30年來華語片未破

「霸王別姬」國際版海報。(取材自IMDb)
「霸王別姬」國際版海報。(取材自IMDb)

1993年,電影「霸王別姬」在坎城影展拿下中國電影迄今為止唯一的一座金棕櫚,主角張國榮當年出席上海大光明電影院舉行的電影首映禮,擁擠人群水洩不通,連影院的玻璃門都被擠碎。

此後30年,這部豆瓣評分高達9.6分的電影,依然是無數人心中「最好的中國電影」。片中程蝶衣和段小樓兩位京劇伶人跨越時代的悲歡離合,理想的撕扯與執著,人性的忠貞與軟弱,藝術的昂揚與卑微,在不斷變遷的時代背景下,全部化作一齣齣「你方唱罷我登場」的粉墨眾生相。

1993年「霸王別姬」上海首映禮。(取材自澎湃新聞)
1993年「霸王別姬」上海首映禮。(取材自澎湃新聞)

古代戲曲的主題大都離不開忠孝節義,「霸王別姬」中也講忠義,但和人性的其他慾望交織得更緊密,也更跌宕。同時,片中的性別意識和觀念在今天看來依然不落舊俗,其主題中涉及性別和性意識的意象都對應可視化的東西,無論是男女之間,還是「人鬼」之間,內心的隱祕都具象化為情節,條條支流交織匯聚起來,最終連同時代如洪水般將所有人一起淹沒。

圖書館 聽戲寫劇本

1990年代初,導演陳凱歌找到編劇蘆葦,希望他改編香港作家的小說「霸王別姬」,拍成一部京劇電影。作者李碧華是香港人,劇本需得有紮紮實實的京腔韻味,而其中的人物精神也需要重塑出全新的精神內核,蘆葦是戲迷,一聽故事背景就極感興趣,他對陳凱歌說,「你找對人了」。

為了更好地做準備,蘆葦住進中國國家圖書館招待所,閱讀大量文史資料,反覆聽老舍「茶館」的話劇錄音,浸泡在京腔中,為台詞創作營造環境。

「霸王別姬」導演陳凱歌(左)與編劇蘆葦(右)創下的華語片金棕櫚獎紀錄,至今仍未被...
「霸王別姬」導演陳凱歌(左)與編劇蘆葦(右)創下的華語片金棕櫚獎紀錄,至今仍未被打破。(取材自澎湃新聞)

另一個有趣的合作方式是,蘆葦只准陳凱歌提意見,不准他動筆,第一版劇本寫好後交給陳凱歌後,每個場次旁邊批註「上、中、下」,分別代表「滿意」、「需交流切磋」和「改」。電影最終幾乎完全按照蘆葦寫的第二版劇本拍攝,88場戲只拿掉了兩場。這在熱中「講故事」的陳凱歌的作品裡,大概絕無僅有。

其實當時蘆葦嫌劇本太長,還試圖再改一稿,被陳凱歌制止。他說:「蘆葦,你殺紅了眼吶。」

在去年新出版的「電影編劇沒有祕密」一書中,蘆葦與作者逐場分析「霸王別姬」劇本,細品「霸王別姬」的文本,能發現其中許多精心埋藏的線頭。比如小豆子(程蝶衣)和小石頭(段小樓)在太監府內好奇地四處閒逛,小石頭發現了一把劍,之後這劍經過了張公公、袁四爺、段小樓三個男人之手,短暫成就過三個「霸王」,程蝶衣也隨之做了三次虞姬,並在時代變遷下經歷了三次與霸王的別離,最終也魂斷這把劍下。一柄道具在編劇手裡呈現「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風雲變幻,也足以讓人感嘆編劇的功力和對戲劇的理解。

「霸王別姬」中的一把古劍貫穿多位要角。(取材自IMDb)
「霸王別姬」中的一把古劍貫穿多位要角。(取材自IMDb)

「霸王別姬」原著小說與電影情節不大相同,小說偏向言情的世俗故事、大團圓結尾,程蝶衣最後還娶了書記當老婆,最後還訪問香港,皆大歡喜。陳凱歌不喜歡這個格局,因此僅從中提供人物關係和時代背景和主要的時間段,其他由劇組重新設計創作。蘆葦認為,「霸王別姬」原小說的主題可以說是苟且、是屈從,而電影主題是不屈、是反抗。

「霸王別姬」當年投資3000萬港幣(383萬美元)大製作,蘆葦給自己開出3萬港幣(3800美元)的預算,此前他在西影集團做編劇,一個劇本,稿費扣去稅費才3700元(約500美元)。

屬意尊龍 差點錯過張國榮

寫劇本的時候,每次蘆葦寫完令人頭疼的場次,陳凱歌就請他吃飯,「10塊錢可以坐10公里,很便宜,我們倆大個鑽在小小車廂裡彎著腰喝豆汁。那會兒是冬天,我們在北風呼嘯的路邊喝得是渾身冒汗,激情昂揚。」蘆葦回想起當年創作「霸王別姬」,諸多情形,經年之後仍是歷歷在目。除了熱氣騰騰的豆汁,還有陳凱歌父親做的炸醬麵、投票推翻導演一開始屬意尊龍改選張國榮為主角的周折等。讓他概括自己當時的創作狀態,「唯一片赤誠而已。」

「霸王別姬」劇照。(取材自IMDb)
「霸王別姬」劇照。(取材自IMDb)

「霸王別姬」的魅力在很多人看來張國榮是功不可沒的,但挑選演員的過程十分曲折,蘆葦表示寫作過程中並未以張的形象創作,「確定他是主角的時候,我甚至不知道他能演戲,我知道他是個歌星。但是他是唱粵語歌的,我又聽不懂,所以我也不是他的粉絲。」

蘆葦說,陳凱歌最初希望由尊龍演出,「他問我張國榮和尊龍哪個好,我說尊龍的『末代皇帝』(The Last Emperor)我已經看過了,後來我在導演家看了張國榮的『胭脂扣』,看完了以後,我就堅定不移地認為張國榮是最合適的。」

蘆葦回憶,陳凱歌後來還是傾向尊龍,因為考慮海外的市場,尊龍當時演「末代皇帝」反響巨大,已是國際影星,而張國榮只是香港的明星,被認為不一定有海外號召力和知名度。「但我是第一個反對選尊龍的,我認為他的線條太硬,沒有張國榮的柔和和女性化,咱們這個戲是一個旦角為主的戲,必須要考慮到這些特點。」後來又為此爭論了兩三次,誰也沒說服對方,最後拉來攝影師、錄音師和執行導演,5個人投票,結果是4比1,「英雄所見略同,陳凱歌也就尊重我們的意見把這事定了。」

蘆葦回憶,張國榮來的時候是冬天,沒有什麼跟班,「一個人很樸實地就來了,北京下了大雪,他是香港人,見了雪他還很興奮。剛看見他扮上程蝶衣的妝容扮相的時候我就驚艷到了,覺得還好選他,選對了!」他大讚張是演戲曲的天才,「更加不可取代的就是氣質,學習時間也很短,真的是一個很有天分的藝術家。」

女主角鞏俐也是蘆葦推薦的,認為她能把那種風塵氣演出來,他說:「為此我還去給張藝謀做工作,跟他說『你把鞏俐借給我們一下。』張藝謀還不太甘心,問是不是要拍那說不清道不白的藝術片?他不想讓鞏俐拍那種片子。我說不是,我說我們這次拍這部電影能嚇你一跳,後來他專門帶著鞏俐到組裡來了一趟。」

鞏俐(左)演出風塵女子菊仙。(取材自IMDb)
鞏俐(左)演出風塵女子菊仙。(取材自IMDb)

「霸王別姬」中,夾帶了直面時代傷痕的誠摯,蘆葦透露,批鬥的那場高潮戲,是陳凱歌父親陳懷皚先生的親身經歷,「他親自講給我聽的,我把這些用到劇本去了,後來陳懷皚先生看到這一段戲時,潸然淚下。」

明知走鋼索 為好戲不迴避歷史

「我們沒有迴避歷史,很真切地把我們對歷史的反思,透過電影故事展現在銀幕上來和觀眾交流。這部電影最值得關注的一個品質,就是它並不標榜什麼主義,沒有什麼需要灌輸給別人的東西,也並不想教育誰。它的價值觀就深深地鑲嵌於故事之中,那就是對人性的關愛和審視。在這個意義上,這部電影完成了它的使命。」蘆葦說。

「霸王別姬」編劇蘆葦以導演陳凱歌父親的親身經歷寫出批鬥戲。(取材自IMDb)
「霸王別姬」編劇蘆葦以導演陳凱歌父親的親身經歷寫出批鬥戲。(取材自IMDb)

他認為這部片映前被槍斃了好幾回,當時出品人徐楓已做好準備放棄中國市場,「後來有關方面說這部電影可以放,但是不能宣傳,不能參加中國的電影節,做一些有限放映就可以了。」因此當年「上映」的範圍不廣,但因海外的影響力實在太大,是華人第一次拿金棕梠獎,仍獲得報導。

蘆葦說:「當時我知道我們是在『走鋼絲』,因為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是這部電影被封殺,但是我們覺得值得,只要拍一部好電影,我們願意來參與這個事情。」

(取材自澎湃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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