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客談／人性丟了 誰之過

如果用一個詞形容剛剛發生在華埠的搶劫槍殺案，也許沒有比「駭人聽聞」更合適。

首先，這起案件的案情極度殘忍。根據已經披露的消息，嫌犯當著被害人丈夫和兒子的面，將他們的妻子和母親近距離「爆頭」槍殺。即使事後去採訪的記者，都因案發現場血腥的景象而一度出現心理創傷，遑論現場目擊而且痛失至親的被害人家屬？

其次，不同於有明確針對目標的黑幫、毒品甚至仇恨犯罪，華埠這種案件的受害者並未表現出「注定會被搶」的必然性，被犯罪者選中也許偶然性更大。但正是這種偶然性，才最讓人恐懼，因為我們誰都不知道，自己何時會成為下一個。

不要譴責受害者「防範意識不足」。在一個良性的社會中，沒有人有義務去保持這種警惕，因為這樣的事根本沒有理由發生。只有在一個走向潰敗的社會環境中，個人才不得不讓渡一部分對外界的信任和安全感，去換取自己的生存機會。

可悲的是，這種潰敗之象，在紐約並非第一次出現，相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據信，在華埠行凶的是兩名不滿20歲、還不能考駕照或買菸酒的少年。且不論他們手中的槍從何而來，僅僅對於他們為了少許財物，就毫無顧忌地取人性命的冷血，就足以令人驚恐。面對生命，正常人類所應有的敬與畏，被他們弄丟了。在本應待在校園內學習知識和人性的年齡，這兩名少年出現在了不該屬於他們的地方。這難免讓人發問：我們的教育怎麼了？

面對犯罪，左派希望用愛化解，右派希望用警彈壓。然而，如果連這種最基本的人倫都缺失了，任你有再多的愛與警察，能擋住社會的整體潰敗嗎？